不出钱亦文所料,觉察到不对劲儿的刘忠,一直寝食难安。
越想越不对劲,他决定有所作为……
“老婆子,别睡了……”天还没亮,刘忠就开始捅咕媳妇儿了。
媳妇儿拧答了两下:“这么早,干啥?”
刘忠一边包裹着牛黄,一边开启了哄骗模式:“我领你上吉春!
“辛辛苦苦的,扯几尺布,给你整件新衣裳。”
媳妇儿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你他妈还能那么好心?”
刘忠也不见恼,嘿嘿一笑:“顺便上药材公司去一趟,看看这东西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去有啥用?药材公司是能给我里子还是能给我面子?”
“咱让兄弟跟着去……”刘忠继续嬉笑着,“几尺布……做件衣裳……”
媳妇儿赌气囔囔地开始穿衣服。
刘忠想自己去,但他不敢。
不带媳妇儿,横竖都看不上他的王维忠,一定不会惯着他。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所以还是有个挡箭牌稳妥些。
王维忠纵使百般不愿意,但姐姐说话了,也只好跟着跑一趟了。
几个人搭上了第一班车,赶到了吉春。
药材公司门口,刚好碰到了李长丰。
“老王,你怎么还跑来了呢?”李长丰一脸诧异,“今天也不开会呀?”
王维忠憨憨一笑:“李股长,我找老吴有点闲事儿。”
“那你快去吧,我看他刚进屋。”
走了没两步,李长丰又回头问了一句:“你和他熟吗?用不用我带你去?”
王维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和老吴在一个工作队待过,熟……”
李长丰笑了笑:“那我就先忙我的去了……”
检验室里,老吴和王维忠寒暄过后,接过了一个手提包。
“这是啥东西?”
王维忠说道:“杀牛了,得了点牛黄,拿来让你给鉴定鉴定。”
老吴笑了笑:“好时气呀!这玩意儿都能让你给碰上?”
王维忠指了指刘忠:“亲戚家的……”
老吴穿起发黄的白大褂,艰难地从每一块“牛黄”上削掉一点,又是水泡又是手捻地看了半天,颇有专家风范。
等在一边的刘忠,一颗心在肋巴骨上横冲直撞……
不时欠欠腚儿,探头探脑地隔着玻璃窗往里边看一眼。
过了一会儿,老吴摇了摇头,把东西重新扔回了包里,拎着走了出来。
见老吴摇头,刘忠也跟着迷糊起来。
他妈的,老母猪吧嗒嘴,这是要糟啊!
老吴把包交到刘忠手里后,瞄了一眼刘忠两口子:“这是你啥亲戚呀?”
“我姐姐和姐夫。”
“亲姐?”
“亲姐!”
老吴琢磨了一下:“要是自己家实在亲戚,那我就有啥说啥了。
“你这个根本就不是牛黄啊!”
一听这话,刘忠一屁股坐在了凳子角上,硌得大肠头生疼……
“咋可能?”刘忠说道,“牛是我杀的,这东西也是我眼看着从牛胆里拿出来的呀!”
“确定是从胆里拿出来的?”
刘忠一指王维忠:“那还有错?
“我们好几双眼睛盯着的,还是他儿子亲手取出来的呢……”
“这就奇怪了……”老吴一脸问号,“难道说……难道说是没长成?”
刘忠急切地问道:“是不是这牛杀早了?”
老吴思索了一下:“这我就说不准了,咱们这小地方,几年也碰不上一回这事儿。
“就算是谁家运气好真杀出牛黄了,人家也不一定能拿咱这卖来。
“经历得少,你这个情况我还真没法判断,反正以我掌握的来看,这确实不是牛黄。”
刘忠往前探了探身子,给老吴递了一根烟过来。
一边点火一边又开口了:“同志,要不你再帮忙看看,别再是走了眼……”
老吴一听,皱了皱眉头,显然有点不高兴了。
耷拉着眼皮说道:“你要是信不着我,可以拿到省里去鉴定,省里不行还有燕京呢。
“大地方的人肯定见得多,也有经验。”
王维忠使劲瞪了刘忠一眼,忙赔着笑脸过来打圆场:“兄弟,我姐夫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挑他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