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并不是一定要喝。
关键是,菜都买了……
实则,他是想在动手之前多听听大家的意见。
想了想,钱亦文冲着老边抱了抱拳:“晚辈心里有结,诚心诚意想向前辈请教。”
老边皱了皱眉头,啥年代了还玩江湖这一套?
只是,钱亦文的手一直没放下,老边思考过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大锁。
“拿屋里来吧……”老边一边说一边进了酒坊。
别的不说,再一会儿不吃,熘肉段要是凉了可就咬不动了……
见老边抄起二大碗,从那缸最好的酒里舀了半碗酒出来,钱亦文心中一喜,就着锅台把几样菜一一摆开。
二两酒下肚儿,老边问道:“小伙子,这事儿是你自己干的,还是和人合伙?”
“边叔,你就当是我自己一个人……”钱亦文不想把事情说得太复杂,那样得费很多唇舌去解释。
老边斜了一眼钱亦文,眉头微皱:“你小子,胆儿挺肥呀……
“可是光有胆子也不行,还得腰够粗,不然有些事儿你受不了!”
老边一边说,一边朝远处指了指。
钱亦文抬眼望去,那边最显著的标志性建筑,只有个县府大院。
“叔儿,咱就小白人一个,哪有那么硬的腰杆子?”
老边听了,慢悠悠说道:“自己的腰不粗,总得有个腰粗的人站在身边吧?”
“边叔,我听懂了,站脚助威的人以后会有的。”
神州大地向来不缺腰粗的人,只要你的手指缝够宽,不愁有人给你站脚助威。
前一世,混迹于政商两界,看到的、经历的太多了,这点道理他拎得清。
“是不是……这鹿场归了你了?”老边寻思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
钱亦文低了低头,说道:“边叔,还没有。”
老边把一块儿熘肉段丢进嘴里,若有所思。
东北地方菜,厨师必得会的手艺。看着就有食欲……
瞄了一眼钱亦文,老边又接着说道:“没归你,你能这么上心?
“说这话,唬弄鬼,鬼都得笑话你!”
“哈哈……”钱亦文干笑了几声,“边叔,公家的鹿场,咱不好随便乱说。”
老边一口酒下肚后,嘶哈了一声:“我卖的是酒,才懒得管那么多。
“那四百斤酒,啥时候要?”
钱亦文计算了一下时间后说道:“边叔儿,明天行吗?”
“你现在想要,我现在就给你开窖……”
钱亦文举杯相敬:“倒没那么急,我从老场长那买的泡酒的药,也得明天才能给我。”
老边看了眼钱亦文:“老王头儿把方子给你了?”
钱亦文笑了笑:“他能给我吗?我从他那买的现成的药。
“现在就算他给了我,我觉得和紫檀盒子里那张也得是一样的。”
老边瞟了钱亦文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各路神仙各执一样法器,你小子是想把各路神仙都拘齐……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老王头子那个人精,东西到了他手里,他还能往出吐?”
钱亦文笑了笑:“边叔儿,反正现在他肯卖给咱们,就先吃点亏从他那买吧。”
酒过三巡,老边也放开了些,说话不再连捂带盖。
钱亦文的话题,也开始逐渐深入:“边叔,你觉得这个鹿场当年是怎么衰败的呢?”
“就三个事儿,你能把握住,准保没事儿!”
“边叔,哪三件事儿?”
老边接着指导:“第一,业精于勤,还得是自己多上心;
“第二,把那些明里暗里想要好处、想搬空你的人卡住,别让他们得逞;
“第三,等你整好了,挣钱了,得防着点,别让人连锅给你端走喽……”
听了老边的话,钱亦文连连点头。
老边虽然只是个手艺人,但体制内的事儿看得挺透的……
他说的也都是常态,根本不算什么蹊跷事儿。
很多来这边投资的人,最后都宁肯放弃砸进来的固定资产,穿着裤衩子一路哭着回去了。
从此每听到“投资不过哪儿哪儿哪儿”的话,都把头点得跟鸡鹐(qiān)米一样,忙不迭地表示赞同。
他眼下面临的,是要和那一摊子搅合在一起!
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