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贵琢磨了一下，提出了质疑：“你和他这么签合同，鹿场的生产、经营倒是不用你出钱了。

“可往出卖还是你自己的事儿，不是还得用钱吗？”

钱亦文一边倒酒，一边说道：“爸，我打算把那点牛黄出手，先运转起来。

“等市场认可了，咱有成绩了，那时候不就见回头钱了吗？

“再说，柳镇长也口头承诺我了，要是咱们干出成绩了，他帮着向上边申请资金。”

董长贵撇了撇嘴：“国家的钱他说给就给了？那天我看他那磨磨唧唧的样，也不是啥痛快人儿。”

钱亦文说道：“那就得看咱们这头三脚踢得咋样了……”

其实，钱亦文压根儿就没敢指望着让柳敬言去给争取资金。

合同里的条款都去除了，谁还敢信他口头上的承诺？

但眼下他得和家人们这么说，把事情说得越简单，大家就越安心。

不让大家跟着担心，是他当前的首要任务。

董长贵手掐酒盅，沉思过后问了一句：“你不是定了四百斤酒吗？

“算计过没有，这四百斤酒能挣回多少钱来？”

钱亦文瞟了老丈人一眼：“爸，我说了你们可别着急啊……”

众人一听，刚刚放下的心，又高低起伏地提了起来。

“这四百斤酒，咱一分钱也拿不回来……”

“啊？”一桌子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买卖人，瞪俩大眼珠子往里赔钱，是怎么想的呢？

连钱多都被大家的表情给惊到了，停住了鼓囔鼓囔的小嘴儿，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一直没正眼看过钱亦文的董树果，也硬生生地把眼珠子从四凤子的脸上抠了下来。

董长贵默默放下酒杯：“四百斤鹿茸人参酒，你得花两块九去买，底子钱就得一千多块呀！

“你总得琢磨着回个本儿吧？”

钱亦文说道：“爸，不但回不了本儿，连瓶子我都打算搭进去。”

二大爷一听，当时就火了：“啥玩意儿？

“这干的是啥买卖？你小子这不是虎吗？”

董树果想了想，对大家说道：“买卖人哪有眼看着赔钱还硬挺着往前冲的道理？

“你们先听姐夫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吧。”

钱亦文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给小舅子点了一串儿的赞。

一边和四凤子频繁地眉来眼去，一边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到底是念过大书的人！

钱亦文说道：“鹿茸人参酒虽好，但光靠说不行，得让大家都能体验到才行。

“虽然慢慢地让市场接受也不是不行，但眼下得抓紧把这第一炮打响！

“如果第一炮打不响，东西再好也会被市场抛弃。

“所以，我让李长丰帮我找了几个老客，南方沿海的、燕京的、沪城的，都有。

“这些地方，是目前咱们国家的财富聚集地，先富起来的人都在这些地方呢……

“我把原来一斤装的大包装，都换成了二两半的小包装，让他们回去四处送，让体验的人给咱做广告！”

四叔寻思了一下：“依我看，多少收点八成也影响不了啥……”

钱亦文说道：“四叔，影响会很大……

“你收了一毛钱，人家就会觉得你这东西就值一毛钱，以后咱还咋卖？

“所以，不如干脆送给他，让他当天就帮咱们试出效果来！

“只要药酒品质过硬，试过之后，价格就不是关键问题了！”

董树果听出门道来了，插了一嘴：“姐夫，你这好像是在钓鱼呀！”

钱亦文白了他一眼：“忙你的得了，四凤子碗又空了……

“挺好一个免费体验的营销模式，让你给说得跟骗人似的……”

“免费体验……营销模式……”一旁，英子低着头嘀咕了一句，“你那个放映员培训班里，咋啥样能人都有？”

“怎么啦？”钱亦文奇怪，英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些事儿，不是你和他们学的，难道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啊……”钱亦文开始支支吾吾，“那倒是……人多，啥能人都有。”

“那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用？”英子一边问，一边斜瞟了他一眼。

“早……早也用不上啊……”

二大爷心明眼亮，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