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王秉春开着车,载着刘丹凤和钱亦文,一起来到了钱敏红家。
钱敏红见了刘丹凤和王秉春,还以为也是家人,看向了钱亦文。
钱亦文指了指王秉春:“姐,这是王哥,好朋友……”
跟着,又指向了刘丹凤:“这位是淞江日报的刘记者,我叫嫂子。
“要是没有她帮忙登报,可能咱们就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团圆了。”
钱敏红听了,赶忙把几个人让进了狭小的屋子里。
一块抹布,在几条吱嘎作响的板凳上,擦了又擦。
刘运成在一边,歪着脖子忙前忙后地端茶倒水。
聊了一会儿,钱敏红拿出了十张十元大钞,递给了钱亦文。
“姐,这是干啥呀?”钱亦文问道。
“是小翠儿非让我给退回来的。”
钱亦文琢磨了一下,原来这个快嘴丫头,名叫小翠儿……
钱敏红接着说道:“她说,咱们能相认就是天大的好事儿,这钱她不能收。”
钱亦文点了点头,这小翠儿和四婶还真是像!
快人快语,刀子嘴豆腐脑心……
闲聊了一会儿,钱敏红颇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撵你们,咱们有话,路上说吧……”
钱亦文点头站起,看样子她是有点急不可耐地想回家了。
路上,钱敏红的问题一个跟着一个……
“弟弟,告诉我……我爸了吗?”
“还没呢,咱给他个惊喜……”
“弟弟,你给我说说家里的情况吧。”
钱亦文想了想,这可得从根儿上说了,姐姐现在对这个家简直就是一无所知啊!
钱亦文说道:“姐,咱家老哥四个。
“你爸是我二大爷,我爸是你三叔……”
钱敏红问道:“三叔……挺好的?”
钱亦文想,可不挺好的嘛!现在谁也没他好……
“我爸不在了……”钱亦文接着说道,“除了咱大爷在春城外,其他人都在三合堡。”
接着,钱亦文又把家里的其它情况和钱敏红说了一遍。
说完了家里的情况,钱亦文问道:“姐,你是怎么到这家的?”
钱敏红说道:“听我养母临终的时候说,当年养父在火车站扛大包,天天能看见一个疯子,抱着个孩子跟人要吃的。
“养母去看了看,说哪有一个疯子跑出来家里还能让她抱着孩子的?
“这疯子指不定是打哪偷来的孩子,就趁着疯子不注意,把我给偷回来了……
“谁能想到这疯子……这疯子她就是我的亲娘啊!”
钱敏红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
听了钱敏红的诉说,钱亦文想,养父养母也是好心,怕一个疯子会把孩子给祸害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疯子的怀里,就是她的亲骨肉。
她就算是疯到不能自理的程度,还知道抱着个枕头,想她的孩子……
……
回到家后的二大爷,办完了五保户的事儿,心里头一直牵挂着。
就算是在屋里正吃着饭,一听到大喇叭响,立马就撂下碗筷往外跑。
生怕漏掉了钱亦文传回来的消息,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急切地想听到徐会计的声音。
干活儿的时候,倒还好说。
毕竟,家里有的是活儿,扔了耙子就是扫帚,总能把他的时间占满。
可静下来的时候,总会有些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这一天,二大爷又靠在山丁树下,捏起了他的小酒盅。
纪兰凤和四婶躲在窗户后边,悄悄看着大伯哥的举动。
纪兰凤叹了口气说道:“我老儿子说五六天就能有准信儿,这都快一个礼拜了,咋还没个动静?”
四婶叹了口气:“就凭一张照片,也没准儿是认差了呢。
“我看八成是发现不是,大侄子还没想好咋跟他二大爷说呢。”
“再等等吧……”纪兰凤转身出门,从鸡窝里掏了两个鸡蛋,“给我往灶炕里凑把火……”
纪兰凤煎了两个鸡蛋,给老头儿端了出来。
“二哥,要不……你回屋吃吧。”
“不用,这树根儿底下挺好……”二大爷瞅了一眼那盘子黄亮亮的鸡蛋,“整这干啥,留着拿去给英子补身子吧。”
“二哥,来下奶的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