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春把双层饭盒拆开,上边的一层咣当一声摔了过来:“给你,你的一半。”
“这不对呀,刚才这盒里都吃两个了,你得给我补上两个!”一边说着,钱亦文一边又把手伸向了王秉春的饭盒。
王秉春拍回了钱亦文的手:“最多给你一个!
“刚吃的那两个,不是有一个进你肚子了吗?”
一边说,一边捏起一个饺子,准备投进钱亦文的饭盒里。
犹豫了一下,老王又把饺子放了回去:“你肚子小,少吃一个就少吃一个吧。”
刘丹凤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老爷们儿这玩意儿可真好玩儿。
刚才没进屋之前,两个人聊得那叫一个义薄云天。
现在为了一个饺子,怎么眼看着就要干起来了似的?分不清大小头儿?
一人一小碟蘸料……
酱油和陈醋,七三比例,恰到好处;
蒜泥,不要刀切,要拿蒜缸子怼的,才有味道;
辣椒油,必不可少。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辣并非味觉,但这种感官上的刺激,会使人忍不住甩开腮帮子、颠开后槽牙;
香油,两三滴就好,不可过多,人言说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
大凡食物,一般都会以鲜为美。
我们远在周朝的先祖在发明酸菜的时候,仅仅是为了使食物的保质期延长。
可没想到的是,竟如腊肉、火腿一样,意外制造出了不同的风味……
二人大快朵颐,刘丹凤拿起烟灰缸走了出去。
回来后,一边打开窗户一边皱了皱眉头:“以后记着点,可别在办公室里抽烟了。
“实在忍不住,去外边抽一根过过瘾得了。
“挺好的办公室,弄得跟灶房似的,来个客人心里得怎么想你这公司?”
“嘿嘿……也没抽几根。”王秉春一边吃一边指了指钱亦文,“有一大半儿是他抽的!”
钱亦文使劲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下子把他瞪翻在地的那种!
“谁抽的也不行!”刘丹凤说道,“这屋子收拾的这么像样,把墙给熏的焦黄,还要不要点形象了?”
“下回注意点啊!抽烟上外边抽去……”王秉春指手画脚地教训着钱亦文。
为了大局,钱亦文只好忍着不出声,憋屈地吃起了饺子。
王秉春吃光了饺子,往前一推饭盒:“你姐叫你呢。”
钱亦文一回头,见刘丹凤正笑着冲他摇头。
再一转头,王秉春正一脸得意地大快朵颐,两只手上还各拿了一个……
“卧槽!你这是什么人品呢!”钱亦文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损失起码得是四个饺子那么多!
吃完了饺子,刘丹凤把饭盒收拾好,又装回了兜子里。
钱亦文的饺子虽然被抢走了几个,但依然吃得很饱。
老王说得没错,他真没有王秉春的肚子大。
靠在椅背儿上,钱亦文两眼微闭开始思考起来。
李长丰早就该到家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他一点儿都不着急吗?打价格战的节骨眼儿上,至少该跟我要点货吧?
那边,王秉春的状态更不好,抓耳挠腮地纠结着。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老婆就坐在对面,还真就不敢仙儿得明目张胆。
“抽一口吧,像大烟瘾犯了似的……”刘丹凤白了他一眼,“站窗边抽去。”
老王嘿嘿一笑,得了圣旨一样,摸出烟跑到了窗边。
看着吞云吐雾的王秉春,钱亦文突然开口了:“老王,你说一个坏人是从小就坏的吗?”
“就多吃你俩饺子,你还没完没了啦!你要不甘心,我现在就吐给你!”王秉春气得往回走了两步,瞅了瞅手里的烟,又回去了。
钱亦文又接着说道:“我没说你,是想正正经经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王秉春瞧了一眼一脸正经的钱亦文,没太搞懂他为啥突然说这个:“这东西哪有个准?
“有人胎里就坏,有人慢慢学坏……你问这个干啥?”
“闲着没事儿,突然想起来,就随口一说。”钱亦文又接着问道,“那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变坏最快呢?”
刘丹凤听了,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王秉春一扬手,把烟头弹出窗外:“人不说守啥人学啥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