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合板厂都不生产了,你怎么还挂到这儿了?”钱亦文问道。
老朴瞄了一眼被钱亦文重新装点过的三车间,尴尬一笑:“几年前的事儿了……
“我挂在这儿的时候,三车间的活儿我正经没少干呢。”
钱亦文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直接挂到三十六厂名下,主根儿多把握呀?”
老朴摊了摊手:“没有硬实人,说不上话呀!”
钱亦文笑了笑,没说话。
将来,势必得有一个自己的车队,也不知道这个老朴啥样,当个物流部的主管够不够格……
要是真行,就用他了!
逢人一说,我们英多公司的车队队长是老朴,多有面子?
谁听了还不得记他一辈子不忘?
钱亦文对老朴说道:“朴师傅,你要是真想挂在三十六厂,和我说一声。”
“你?”老朴刚发出疑问,猛然想起孟小波说起他姓钱,“钱主席是你……”
孟小波一旁插了一句:“那是我们老板的大爷。”
老朴点了点头,心中明了。
难怪三十六厂单给他划出一块地方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钱亦文说道:“朴师傅,等过几年大家思想都放开了,自己整个车队,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的跑,那多过瘾!”
“嗯嗯……”
朴允正哼哈地答应着,心里却在说:上下嘴皮一碰,说得轻巧!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这一台车,都把家底子掏干了!
车快装完了,王秉春才晃着迷迷糊糊的脑袋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见都快装完车了,心里高兴。
围着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拢着箱子的大绳,抻了又抻;
盖在上面的苫布,拽了又拽。
“干完活儿了,出来假积极了……”钱亦文骂了一句。
王秉春回敬了一句:“这最后一道工序才重要呢,你懂个屁!”
“阎经理,还发上回那个地方吗?”朴允正问阎春生。
“对!还是那儿。”阎春生也是困得要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老朴搭着话。
朴允正刚要上车,被钱亦文给叫住了:“朴师傅,路过火车站吗?”
“不路过……隔着两条街呢。”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那麻烦朴师傅绕一下,帮我往火车站送个人。”
朴师傅当即答应了下来:“行,不差几步道。”
看眼下的情况,就算让他单送一趟,他也得去。
钱亦文推了阎春生一把:“瞅啥呢?还不快点上车!”
“卧槽!”阎春生气得一拧答,“我还一口饭都没吃呢。”
钱亦文哪管他那么多,手上又加了把劲:“谁吃了?我不也没吃吗?
“挺大个人,别跟饭一般见识。
“等你回来了,我让二大爷请你吃顿好的,给你补回来。”
把阎春生推上了车之后,钱亦文偷瞄了一眼孟小波,趴到车窗上小声说道:“兄弟,咱是当领导的人了……
“以后别老在员工面前‘卧槽’、‘卧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下驹呢。”
马卧槽是不良现象。评说一匹好马,有“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倒槽”之说。马卧槽,不是营养不良,就是要下驹了
看着二狗子摇上车窗,钱亦文心中暗想:你小子可得给使使劲儿啊!
二大爷的幸福,我可就指着你了!
不对,也有你妈的幸福……
车子刚一起步,又停了下来。
朴允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钱亦文说道:“钱老板,我四五天就回来了。
“刚才你说的事儿……”
钱亦文笑道:“朴师傅,我这两天就给你问,你回来直接找我就行!”
老朴满心欢喜地走了,钱亦文转头问王秉春:“姐夫,几点了?”
王秉春一甩腕子:“九点半了……”
“卧槽!”钱亦文突然一惊一乍起来,“赶紧回屋,给李长丰打电话去!”
说完了,斜眼看了孟小波一眼。
年轻的孟秘书,抿着嘴唇把脸扭向了一边。
老板的话,该听的一定得听到;
不该听的,听到了也只能当是听不到……
……
王秉春的手,在电话上来回摩擦,小眼睛快速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