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大爷在王秉春和郑勇的陪同下回来了，钱亦文赶忙迎了上来：“大爷，怎么样？”

老头儿稳稳落座，淡淡说道：“正经事儿正经办，还能怎么样？你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这边的事情不用你管。”

接过孟小波递过的茶杯，大爷又补了一句：“大型企业担保，民办企业最高能拿到三十万的贴息贷款，你能用得了吗？”

“能能能！”钱亦文忙不迭地点头后问道，“大爷，你是以三十六厂作保了？和大姐夫打招呼了吗？”

“我跟他打什么招呼？又不用他掏钱！”大爷瞄了钱亦文一眼，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胃口……”

“你二大爷呢？”老头儿四周看了一圈儿，又问了一句。

钱亦文笑道：“跟我那俩姐走了，这会儿早都到服务楼了。”

当年，每个城市都有一座服务楼，你知道这座服务楼是哪个城市的吗？如今，搜索服务楼，全是右下图这玩意儿…

就在刚才，大爷和王秉春刚走，钱晓东就来了。

和钱敏红一起，把所有老人都领去了服务楼。

不结婚，就不配穿新衣服了吗？

“大爷，你累了半天了，歇一会儿吧。”

老头儿琢磨了一下：“倒是真有点累了，这个曾繁宇，一进屋就跟我打了半天的太极拳。”

“大爷，看来他是没打过你吧？”

老头儿嗤笑一声：“跟我玩儿，他还嫩了点。

“老子扛枪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

钱亦文笑道：“大爷，你先躺会儿，我们要和南边的经销商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忙你们的。”老头儿摆了摆手，“我躺这儿听听，你们这商战好不好玩儿。”

钱亦文赶忙回头叫过了孟小波：“孟经理，你去给大爷找个枕头来。“

大爷说道：“抓紧办事吧，不用管我。

“办啥事儿，都是能早一会儿就别拖拉着……”

老头儿安稳地躺下后，钱亦文和王秉春、英子、刘丹凤、孟小波又坐到了一起。

只是，老王盯着电话看了两眼，却没急着去触碰。

钱亦文瞄了老王一眼，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虽然大家都很想知道结果，但越是期待，越是不敢轻易揭开谜底。

“姐夫……”钱亦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刚好拿来填补时间上的空白，“老朴去吉春了吗？”

“去了……一大早就带着个大车跑我家里找我来了。”

“那你为什么没跟着去呢？”

王秉春哼了一声：“有春生在那边，我去干啥？

“车上好几个人，贼拉挤的。

“那大破车四面漏风，我都怕把我风干了……”

钱亦文长吁一口气，问王秉春：“姐夫，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马上就能得到检验了，什么心情？”

老王白了他一眼：“没啥心情，就图今晚能睡个好觉就行。”

多么美好而低级的愿望！

钱亦文想，今晚我就满足你……

老王稳了稳神，终于抄起了话筒，拨了一个最熟悉的号码。

虽然说的时候云淡风轻，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谁的心里又能一点波澜都没有呢？

就算是纵横商海多年的老王，也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性。

所以，他选了一个他最有信心的地方，打算先给自己提提气。

“小飞呀……”

“嗯嗯……别着急，你先把昨天和今天上午的情况说说。”

“嗯……嗯……好！干得好！”

“刘嘉良？”

“东珠港的事儿咱先放一放，一会儿你和钱总单独说。”

“咱先说羊城和渔圳这边的事情……对方有啥动作？”

“啥？一下子降了一块钱？”老王说完了这句话后，张开的嘴巴半天没闭上，像是要把话筒吞了一样。

王秉春的惊讶，并没有给钱亦文造成压力，反倒使他兴奋异常。

又降了一块钱，这意味着价格已经直逼底线了！

他们的酒不是自己烧的，加上运营费用，已经难说会不会赔钱了！

这不是开始玩命了吗？

价格战打到了这个程度，说明对方已经想通过孤注一掷来求得一线生机了。

钱亦文伸出两根手指，微笑着向老王比了个“V”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