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下来。
一边拿围裙擦着手,一边靠在门框上听了起来。
孟小波更是全神贯注,生怕漏掉钱晓红所说的每一个字。
这么有高度的对话,可不是每天都能听得到的。
钱晓红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既想合作,又想拿个姿态,给松井点压力。
“可是,你装得太过,松井要是觉得你不可托付,那这事儿就算砸了!
“依我看,还不如早点把事情定下来,立马做出个样子来给他看。”
钱亦文感激地看了看钱晓红,兴奋地说道:“三姐,你的话很有参考价值!”
钱亦文利用短暂的时间,在内心做了深刻反省:和松井打交道,不同于和老贾打交道。
和老贾打交道,会玩儿就行。
只要把旗袍……
不是……只要把茶艺一类的传统玩意儿玩儿明白了,就行了。
但和松井荣之就不一样了。
除了会玩儿之外,还得适应他的思路,还得尊重国际法则……
反省过后,钱亦文马上做出了决定!
蛋,该装要装。
只是,装两天也就行了。
老是装下去,人家真拿你当蛋,煎了你,可就不好办了。
感谢三姐!
钱亦文回身,对孟小波说道:“小孟,马上给大和——”
“大和”两个字刚一出口,钱亦文立马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很响,很脆……
“马上给春宜宾馆打电话,告知松井荣之……
“明天是个好天气,宜郊游,我一早就去接他,带他去老边烧锅!”
钱晓红默默点头,稳稳靠在了椅背上。
一旁的二大爷,又点着了一根儿烟,闷头抽了起来。
他妈的,还以为三丫头能说出啥好听的呢。
原来,竟是鼓捣着让他去和那个“大个子”做买卖。
嗐!一个留洋那么多年的人,还能指望着她能说出啥好听的来?
钱晓红留意到了老头儿的表情,笑笑说道:“二叔,该记得的事儿,一定得记住。
“可眼前已经不是过去了,咱们想要发展,就得有颗兼容并济的心。
“等到咱们底气十足了,那时候就说什么都有理了。”
又一个烟头子扔到了地上后,二大爷一拧身,给了大家一个脊梁骨。
看了看二大爷,钱亦文突然想起了老刘头儿。
小孟给春宜宾馆打电话的间隙,钱亦文凑近了大爷:“大爷,刘大爷好像特别反感见到岛国人……”
大爷听了,指点了一下屋里的人:“你看看,这一屋子人,你能找出一个不反感他们的吗?”
“大爷,我的意思是,他特别反感。”
大爷瞄了一眼还在外边扫雪的老刘头儿:“你要是知道他父兄都经历过什么,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二大爷听了,猛然间转回身来:“一大家子人,祸祸得没剩下几个了,谁心里能好受?”
“二大爷,你怎么知道的呢?”钱亦文问了一句。
“我咋知道的?”二大爷哼了一声,“他一烧家雀就找我去喝酒,喝酒的时候说的。”
钱亦文回头看了看院里老刘头儿凄凉的身影,皱紧了眉头。
自打他来到三十六厂以来,就没见有人来看过老刘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