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儿拎着两套行李回来的时候,俩人还真把煤球炉子给引着了。
大春儿看着二人都没沾上煤灰的手,十分佩服,冲着钱亦文竖起了拇指:“您二位是怎么做到的?”
王秉春一脸得意:“拿一块蜂窝煤,去和邻居换一块通红的煤球,多简单的事儿?”
“哎呀!”大春儿不免惊讶,“王哥,您连老燕京这借火引子的事儿都门儿清?”
王秉春看了一眼大春儿:“比鸡毛换糖还难吗?”
大春儿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出去吃饭吧,带是上次那个烤鸭子。”
“大春儿,别出去吃了,咱这不是有家吗?”
外边太贵,钱亦文不想让大春儿破费,而且坐在家里的感觉还是比坐在那儿好。
入夜,三个人围坐在桌边,吃着大春儿买回来的一堆燕京特色,喝的是大春儿爸特意留下来的两瓶星牌好酒。
好酒,再难喝到了吧?
问了问办事处那边的事儿,钱亦文对大春儿说道:“大春儿,明天还得麻烦你开车,送我们去一趟香山。”
听钱亦文提起香山南麓37号,大春儿满脸兴奋。
当日,在那屋子里,他以办事处主任的身份,收获了许多尊重。
后来回访时,那两个企业的人还拐弯抹角地探问过,到底和领导啥关系。
大春儿遵照钱亦文的意思,即便是被灌醉了,也什么都没透露。
“行!明天一早我就来接您二位。”
钱亦文把大春儿的自得看在眼里,心里犯起了核计。
琢磨了一下,嘱咐了一句:“大春儿,对那些企业的人,咱得态度好点。
“领导把路给咱铺好了,接下来咱就得拿自己当个生意人和人家相处。
“可千万别让人觉得咱有骄人之气。”
大春儿明白钱亦文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放心吧钱总,不会让您失望的。”
想了想,大春儿又问了一句:“钱总,办事处刚建好,您也不想着去瞧一眼?”
钱亦文拍了拍大春儿的肩膀:“有你在,我就不去看了。
“你帮我买两张后天去羊城的车票就行了。”
大春儿说道:“没问题,一个电话,保证明天晚上之前给咱们送过来。”
大春儿走了之后,王秉春一边环顾着空旷的院子一边问道:“你这都整几处窝棚了?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到底想在哪儿落脚。”
钱亦文想了想:“落脚,还是得在三合堡,还是得在吉春。”
王秉春不解:“人家都奔着大地方,你咋还老惦记着回去呢?
“既然不想出来,你买这么大个院子有啥用?”
钱亦文看了看王秉春:“这不是寻思着来来去去的,有个落脚的地方嘛。”
王秉春摇了摇头:“两万多块钱,就买个破院子落脚?
“有那两万多块钱,都够住半辈子宾馆了!你是怎么想的?”
钱亦文看了看王秉春,没言语。
老王还年轻,修为尚浅。
有些话,和他说了,他也理解不了。
住宾馆划算,谁还买房子干什么?
都像老王这么能算开账,过些年开发出的大片大片的楼房,卖给谁去?
……
香山南麓37号。
大春儿开着车,带着钱亦文和王秉春一路盘山而上。
三人下车后,钱亦文上前按响门铃。
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隔门相问:“同志,您有事儿?”
钱亦文躬身向前,微笑答话:“王嫂,我姓钱,从淞江来。
“您不认识我了?
“我和领导约过的……”
宰相门人三品官,这个门里的每一个人,都值得访客尊重。
王嫂一笑,打开了门:“您瞧我这记性,想起来了!
“领导交待过了,快进来吧。”
钱亦文转身,王秉春正和大春儿从后备箱里抬出旅行袋来。
到了门口,王秉春停住了脚步:“大春儿,我看这沿途的风光挺好的,你带我四处转转吧。”
大春儿一脸茫然,看了一眼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房门。
近在咫尺,但王秉春已经把袋子放下了,他也只好松了手。
老王对钱亦文说道:“我俩转一圈儿,一会儿在门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