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嘿嘿一笑：“说正经的，别老是开玩笑，整得我这心一拘孪一拘孪的……”

“心里没鬼你惊啥？”

钱亦文一边斜眼看了看英子，一边嘀咕了一句：“倒也是，不做亏心事，我怕的什么鬼拍门？

“再说，我可真不是那样的人……”

英子白了他一眼，对秀儿执掌大局还是有些隐忧：“你这可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秀儿，她能行吗？”

钱亦文说道：“由小及大，你想想，好的领导干部，不都是一级级提拔上来的吗？”

英子说道：“再怎么说青峰山也是个小地方，也没几个人，她在那儿能总结出什么经验来？”

钱亦文笑道：“那你说，咱俩走了，是把摊子交给秀儿还是小孟你更放心？”

英子听了，不言语了。

亲疏远近放到一边，两个人的所作所为摆在那里，谁都看得明白。

举贤可以不避亲，但就算再亲也得先看看贤不贤……

“饮片厂的事情让她分担过去吧。”沉默了一会儿，钱亦文突然说道。

“让小孟自己去办？”

钱亦文看出了英子的心思：“一个申办，又不是让她去经营，就算她有歪心思，也揭不起大风浪。”

英子的表情中，透露着担忧：“她能行吗？”

“行不行的，你得给她机会呀。”

过了一会儿，英子又想起了一件事：“说说史再良吧……”

钱亦文一边起身去倒洗脚水，一边说道：“史再良……有什么好说的。”

英子说道：“你不是想留下他吗？

“怎么又把他给推出去了？”

钱亦文停住了脚步，回头嘿嘿一笑说道：“媳妇儿，我赌史再良一定不会走！”

“这么肯定？”英子问道。

钱亦文说道：“当然！

“你想，如果没有咱们，史再良迫不得已也得把面对社会的难堪硬扛下来，因为他没有退路。

“现在有了咱们，一旦受挫，他会想到‘我又不是没地方可去，何必受别人的气呢？’

“所以，那些“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精妙词汇，可不是白说的……”

英子白了他一眼：“要是让人家知道了，还不得骂你！”

钱亦文正色说道：“我又没影响他的思想，也没替他决定什么。

“反倒是时时处处都在为他和她妈着想，他为什么要骂我？”

英子瞄了一眼他搂在怀里的洗脚盆：“快去倒了吧，回来再说！

“这味儿，直打鼻子……”

钱亦文回来后，英子已经铺好了床，自己先躺下了。

“又想谁呢？”见钱亦文又坐在那里发起呆来，英子问道。

钱亦文笑了笑：“想明天和王处长的饭局……

“想小孟……”

英子说道：“想小孟？你是想起来冯校长的事儿了吧？”

钱亦文点了点头。

英子说道：“你能确定他俩有事儿吗？”

钱亦文说道：“本来，人家的私事儿，咱是不应该瞎猜。

“可是，曾繁宇亲口和我说他见过小孟，还说是他外甥的旧相识。

“又让董树果看到她出现在学校里，你说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英子想了想：“她年纪轻轻的，那冯校长都有家了，她图什么呢？”

“如果排除冯校长和她交往的时候隐瞒了已婚的事实，那她就是图的前程！”

英子不解：“为了前程，就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

“媳妇儿，很多时候，前程和名声是有冲突的……”

钱亦文的话，像是对英子说的，又像是自语。

说完了，又陷入了沉思。

为了前程，太多人不顾一切了！

譬如，前世的奚云梦；

又譬如，前世的刘秘书；

还有，一杯酒把他送回八五年的林小姐……

只此一杯，从头开始……

如果时机恰好，这都是能为了前程而不顾一切的人。

“还不睡觉？”英子见钱亦文又在发愣，踢了他一脚，“又想谁呢？”

钱亦文嘿嘿一笑：“马上睡。”

钱亦文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了一句：“你买的那个什么五号的香水呢？”

“你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