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居。

医药管理局王霞处长穿着上一次英子送的衣服，心情愉悦地来赴约了。

老地方，还是这几个人，王处长的心情和上次可完全不一样了。

电话里，她婉拒了钱亦文要来接她的请求。

一个管审批的人，车接车送地出入楼堂馆所，让人看见不好。

英子一面礼让着王处长上楼，一面笑着说道：“哟！你们看看……

“王姐这件衣服一上身，是不是看上去又年轻了好几岁？”

孟小波一举手里的衣服：“姐，我看王姐要是穿上了这件，才更显年轻呢！”

一边上楼，钱亦文一边想：你们可不能再捧了！

你俩一人一句，我眼瞅着都把人家送到幼儿园门口了。

再整两句，岂不是送得更远……

落座后，王处长对身边的英子说道：“我听你妹子说，你们夫妻俩今天刚到家？”

“嗯……”英子答道，“早上才下的火车。”

“药厂那边，什么情况了？”王处长问道。

钱亦文一边打开酒瓶一边说道：“还没来得及去看呢。”

王处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药厂那么大的事儿，人家都没去办，直接就奔着我来了。

虽然他们的背后有曾繁宇和宋战，可还真没有不拿我当干部的意思。

王处长一边看着钱亦文满了四杯酒，一边笑道：“药厂那边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解决，就和我说。”

钱亦文不失时机地说道：“王姐，营销队伍我都是现成的。

“现在就是等着设备到厂，安装完就可以生产了。

“就是……就是承诺人家带着好批号过去的事儿，咱办得有点不太光彩……”

王处长寻思了一下：“也是……

“拿一个全国都在生产的六味地黄丸去，别人看不出来，袁清河干了一辈子的厂长，肯定一看心里就明白了。”

钱亦文没接话，他在等着看王处长的话头往哪边牵扯。

王处长瞄了钱亦文一眼：“那个保肝片，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钱亦文点了点头。

1986年下半年了，离那次被当了很多年典型的大规模肝炎爆发已经不远了。

马上就要有用武之地了，你说重不重要？

王处长想了想：“要不……你换换剂型？咱重批一个？”

钱亦文欣喜地说道：“那自然是太好啦！

“只是，这好办吗？”

王处长话分三段，简单扼要地给钱亦文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找几个相关病例……

“一到两名地级以上城市的知名老中医，写四百字的临床报告……

“交上来……”

钱亦文向前探了探身，故作惊讶：“王姐，真这么简单吗？”

王处长笑了笑：“说简单，也不简单……

“你就按我说的做，就简单了。”

钱亦文忙不迭地点头：“明白明白……”

想了想，王处长又对英子说道：“饮片厂那边，我和千祥已经带人去过现场了，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细节上再完善一下就行了。”

说着话，王处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英子。

英子看了看，转给了钱亦文，然后拿出衣服，又和孟小波一起去和王处长聊女人的话题去了。

钱亦文拿起文件，仔细看了一遍。

要说问题，那可是相当严重！

例如说库房里没有捕鼠设备，还有加工场地的墙面需要粉刷，这可都是大问题。

时间上，没个三天两天，肯定完不了事儿；钱财上，不花个三十二十的，指定是下不来……

钱亦文见几个人把衣服放回了袋子里，欠身把文件递还给了英子。

一边双手擎杯把酒递到王处长面前，一边说道：“王姐能在百忙之中亲自出现场，我们真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了。”

王处长笑道：“设立这个机构，不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吗？

“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英子说道：“可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对我们来说，那可是不一样呢……”

说罢也举杯敬向了王处长。

这次的酒，不再和上次一样带有“水分”，王处长虽然没有放开酒量，但这前三杯，也没推辞。

一回生，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