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犟种是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的呢？

见史再良又摸起了一个粽子，老边终于忍不住了！

“把那个粽子给我扒开……”

他妈的，还应名说是给我拿的，我要是再不说话，一会儿都让你给造了！

史再良一个粽子全塞到了嘴里，把仅剩的一个剥开了，递到了老边手里。

这个抠门的徒弟……

吃完了粽子，史再良接着说道：“边师傅，咱们要是每窖都能保证是第一次发酵时的味道，你那酒得多香啊？

“这品质，不是一下子就上来了吗？”

老边琢磨了一下，终于开口了：“那你有啥招儿，说说看。”

史再良听老边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往前凑了凑：“边师傅，咱把你用的那些东西都给它高精度提纯，每次发酵的时候，给它拌到生料里，不就行了吗？

“就算是闷窖之前，咱拿喷壶往墙上喷一遍，是不是也比你这种做法强？”

“提纯？”老边皱皱眉头。

显然，史再良的言论，已经超出了他基于传统的认知了。

史再良见老边来了兴趣，也放开了许多。

当下接着说道：“边师傅，咱把你那些东西里的有效成分就像泡药酒一样，都提取出来。

“就像……就像粉面子一样，用的时候按剂量使用，那多省事儿？

“别人不知道是啥东西，而且你也省去了一年得抹好几回酒窖的麻烦。”

老边瞄了一眼史再良：“提纯这活儿，你在柞树沟能干吗？”

“不能……设备都在春城呢。”

老边沉默了一下，又抽出一根烟来。

钱亦文听到这里，适时走了过来。

“爷俩这是聊啥呢？”

听完了史再良的陈述，钱亦文说道：“边叔做事一丝不苟，他不亲眼看着，不行。

“你说用啥，我明天给你送来。”

传统手艺人的心思，钱亦文了解。

老边的顾虑，是把一堆东西给了你，那不等于是让你跑到一边去研究吗？

老边想了想说道：“那我给你准备一份，你得几天能整好？”

“四五天吧。”

老边点了点头，起身又开始抹他的窖了。

钱亦文对史再良说道：“愣着干啥呀？我给你们撮泥，你跟边叔一起抹。

“早点抹完，早点吃饭。”

一边干着活儿，史再良还在和老边讲着他的不同见解。

“边师傅，我还发现了一个可以改善的地方。”

老边停了手上的抹墙动作：“你说！”

史再良说道：“咱那料，全是大粗颗粒，那些苞米粒子，有的刚破成两半，那些高粱，有的还是整个的呢，就下锅了。

“有种皮保护，就算是蒸开花了，也不利于淀粉100%被利用。

“所以，应该精控颗粒大小……”

钱亦文站在窖外，拄着大板锹，皱了皱眉头。

这呛人的话，能不能别一次说？

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吗？

让钱亦文意外的是，老边并没有觉得史再良的话对他的颜面有多大伤损，反倒和他认真分析起来。

钱亦文也不插言，默默在窖边给堆了一大堆的窖泥，独自走了。

技术上的细节交流，他不必参与，那不是老板该干的事。

这边看来没事儿了，他得去看看大爷的菜长得怎么样了……

大爷正跟赵奎中和林久胜坐在地头上说着话。

还没走到跟前，钱亦文就听见大爷和林久胜说道：“林场长，给我攒点小灰，过两天扬上点儿，菜长出来，省得起腻虫。”

“那玩意儿有的是……”林久胜说道，“你还得准备点六六粉，别到时候让革子崩了，就白种了。”

＜革子：一种具弹跳性的害虫，状如跳蚤。因其行动时是蹦来蹦去的，故而受了虫害时，菜农会称之为“让革子崩了”……＞

钱亦文笑道：“大爷，菜籽还没下地呢，就寻思着病虫害了，有点早吧？”

大爷擦了擦汗，斜了他一眼：“这跟你们做买卖一样，凡事都得往前想两步。

“你等着起腻虫了才想起来治，两天就给把菜苗子欺死了。”

钱亦文点头称是，大爷的话，毫无破绽。

林久胜抬头看了看太阳：“回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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