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
这?三方势力加起来足以撼动半个永朔, 即便他们手握私兵, 又有贺兰将军和巡防营相?助,一旦真的起兵造反, 能否与?之抗衡还是未知?。
思及此?,他心中腾升起一团火,转身质问道:“所以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她?你?我二人联手谋划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信任我的判断吗?只要把她杀了?,小满就还有机会动手,待凌昭一死,鉴查司群龙无首,便是我们起兵造反的最好时机!”
“信任?”赵景澜的脸上依旧瞧不出什么情绪,长指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玄眸轻抬,“若说信任,先生又何曾信任过本王?擅自将长梅山一事扣到本王的头上,就连所谓的小满,本王也是才?知?道不久。”
“说白了?,本王与?先生从来都不是相?互信任的关系,只是为了?共同利益暂时合作的盟友罢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盟友,让玄聿心中怒意更盛,低吼道:“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皇叔!”
“那?又如何?皇叔连亲如子女的人都能弃如敝屣,难道还会在乎我这?个皇侄么?”
当初亲眼看到玄聿对自己抚养多年的徒儿下死手,他便明白无人可信,本想将谷雨秘密关在晋阳宫,即便日后玄聿倒戈相?向,也算有个把柄在手里,谁知?……
前有细作混入晋阳宫,利用?赵湘儿打开密室放出谷雨,后有太子的人,支走暗卫为谷雨断后,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凌昭啊凌昭,分明已是戴罪之身,不但?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晋阳宫安插细作,还有太子在背后相?助,倒是小觑了?他。
想到这?些,赵景澜眼底逐渐凝冰,正?欲新?酌一盏,却被?玄聿倏然抓住肩膀,壶中尚且滚烫的西湖龙井溅在手背上,灼得?他眉峰轻皱。
“景澜,你?难道不相?信皇叔么?这?些年皇叔一直都在帮你?,你?应该明白,皇叔即便愧对天下人,也绝不可能愧对于你?!”
玄聿的双目近乎猩红,认识这?么多年,赵景澜从未见他这?般激动,或者说是疯狂。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玄聿很快松开了?手,指节揉按着?眉骨,用?理智压抑住心中怒气。
“事已至此?,争论这?些已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之前的计划行不通………”
窗外乌云掩月,寅时的更声与?话音同落。
“今晚便不得?不动手了?。”
……
朝阳殿外,十步一设的宫灯映着?近处的青石地阶,身披盔甲的禁军方才?换过一批,将四周看守得?森严。
自皇帝病危,卧床已有近半月时间,朝中看似平静,实则风潇雨晦,暗处已有不少势力在蠢蠢欲动,为防变故,朝阳殿外的禁军日夜逡巡,一刻也不曾放松戒备。
如墨夜色中,一人自太医院走来。
皇帝每隔四个时辰便要服药,夜里也不例外,禁军仔细查看过药箱,又将人从头到脚搜查一遍,才?让出一条通路。
殿中灯火通明,玉炉中立着?支上好的安神香,青烟袅袅,漫开一室清浅的桂枝香气。
“给我罢。”梁公公上前接过太医手中的药箱,将备好的药材投入壶中,放在炉上仔细烧着?。
他在皇帝身边跟了?几十载,这?些日子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朝阳殿中,盼着?皇帝能早日醒来,这?么一来二往的,熬药便成了?手熟之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须臾,壶口散出似有若无的热气,苦涩的草药气味冲淡了?空气中的桂枝香。
梁公公一面用?蒲扇扇着?小火,一面口中喃喃:“多亏孟太医妙手回春,这?几日陛下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了?,不但?醒的时辰越来越长,今早还含糊不清地喊着?元妃。”
听闻“元妃”二字,身旁太医手上一抖,险些碰翻了?案边的琉璃碗。
“哎呀,怎么这?般不小心!幸好是只空碗,若是耽误陛下用?药,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太医连忙磕头请罪:“微臣愚笨,还请公公责罚。”
瞧了?眼地上战战兢兢之人,梁公公叹了?口气,挥手道:“罢了?,罢了?。”
那?厢汤药已沸,壶中依稀可听闻沸腾声响,梁公公将其盛入琉璃碗中,再用?蒲扇小心扇凉。
“陛下,该喝药了?。”
匹布万金的织云帐中,皇帝正?躺于龙榻之上,听闻梁公公的声音,才?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唇齿微张,不知?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
“陛下,等这?病好了?,您就能像以前一样说话了?。”
梁公公将汤匙递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