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在了车壁上。
她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挑了帘子,正看见李府的马车扬长而去,隐约还能听到那猖狂的笑声,除了李达外不作他想。
不过是被破坏了计划后的小小报复罢了。
楚袖隐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肘,确认了只是轻微破皮并没有出血,也就放心了下来,至于那时不时传来的刺痛,她没再放在心上。
不知道是不是身子骨不太好的缘故,楚袖对于疼痛的感受比之前世要深许多。
明明只是破皮,感觉却像是被划了一道口子一般,直到她进了周夫人的院子,都还在持续着。
楚袖坐在圈椅上,手边是兰花釉彩的白瓷杯和一碟小巧精致的点心。
周夫人不说话,她也坐得稳当,品茗新茶。
清脆的一声,楚袖抬眸便见周夫人放下了手中茶盏,略微抬了抬下巴,仆婢便如流水般退了出去,连带着将门关上,只留下了周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
见周夫人做派,她便知道对方已经起了疑心,指不定已经派人将她查了无数遍,以确保她不是暗处某人派来的钩子。
“楚姑娘对香料颇有研究,想必这三天也钻研出个章程来了吧。”
先前的冷遇并没能激起面前这年岁不大的姑娘的一丝慌乱,周夫人也便开门见山。
楚袖点点头,而后从袖中囊袋摸出一枚浅蓝色的胭脂盒,白皙的指尖旋开盒盖,便露出内里有些透明的脂膏来。
“之前您送来的香料切得细碎,又细细研磨,靠眼睛分辨实在有些困难。”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将香料投进烈酒,熬制成脂膏状再嗅闻分辨。”
“这香料用的十分巧妙,明明有着海棠香,却并未用与海棠有关的原料,而是加了一种木料。”
周夫人暗自思忖,这姑娘是真的有些本事,她那日从群芳楼回来,不止给朔月坊送了香料去,连带着给常光顾的那几家香坊也送了一份,得出的结果与楚袖相差无几。
不过那些香料大家也只是查探到了里面添加了一味并非是现有香料的东西,却并不知是木料。
“木料?莫非是沉水香木?”
楚袖摇了摇头,拔下发间银簪,在桌上铺开一方雪白绢帕,蘸着脂膏在上头写了几笔,而后便示意周夫人看。
丫鬟小心地接了帕子,双手奉到周夫人面前。
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帕子上的脂膏已经发挥了作用。
伴随着过分浓烈的海棠香,雪白的帕子上出现了焦黄的痕迹,像是火烧过一般,组成了一个字——毒。
周夫人猛地抬起了头,隔着轻薄的帷幕与那少女对视。
005 佯装
“夫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太相信。”楚袖轻声细语,顶着周夫人如刀似剑的视线,也不见半分慌乱。
“事实如何,想必您心中自有论断。”
“这几日,夫人应当也查了不少东西吧。”
周夫人的表情实在是耐人寻味,哪怕楚袖现在并没有十分完备的情报网,也不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的纠结来。
在两人的几次碰面中,她清楚地知晓,周夫人并不是什么扭捏性子,若是外人出手,根本等不到请她来,怕是已经出手清理。
既然现在还是请她来了,想必也是想做一个确认罢了。
楚袖这般言语,周夫人身边的侍女向前一步,叱责出声:“大胆!”
“无妨。”周夫人摆了摆手,面向楚袖时语气和缓道:“确有几条线索,我——”
“夫人若是有用得到民女的地方,不妨直言,民女或可一试。”楚袖听出周夫人的意思,主动提出帮忙的事情,当然也不是无偿的。“朔月坊近来生意实在是普通,不知夫人可有什么门路,也好救它一救。”
周夫人眉眼现了几分笑意,正欲说些什么,目光却猛地一凝,继而转了话头道:“这几日我身子乏困,总是偏头疼,在李夫人花宴上听了楚姑娘一曲方才见好。”
“今日匆忙相邀,不知楚姑娘可带了琵琶?”
两人对于此次来访的意图心知肚明,但稳妥起见,她来时还是带了琵琶的。但此时对着周夫人,她却语含歉疚。
“确实未曾带上。”
周夫人却不甚在意,只同身旁婢子道:“且去我私库里取那管青绿箫来。”
“楚姑娘出身乐坊,想必各样乐器均有涉猎。今日不巧,便先用用我这粗劣玩意儿吧。”
“能为夫人解忧,是民女的荣幸。”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攀谈,周夫人方才瞧见的那人也已经进了大厅,正恭恭敬敬地见礼。
“孩儿见过母亲,母亲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