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手么?”
路眠头一次觉得楚袖的多思多想不是件好?事,他只不过是一如往常般想为她做些什?么,只是分寸稍稍踏过了些,便被她察觉心思,反问过来。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心意,但他却不喜欢楚袖因此贬低自己,哪怕她只是很普通地在赘述事实,那也让他心生烦闷。
是以,他头一次未曾过问楚袖的意见,而是孟浪地直接用双手将她僵直的手包裹在其中。
骤然被温热包裹,纵是冷寒似玉,也该被消磨几许。
更?何况是一直以来便能瞧见他那颗赤子之心的楚袖。
两人这?般对立而站,不过片刻,楚袖便耐不住先开口?道?:“你我相?似,心意已决便不会悔改。”
“那便,先祝你得偿所愿。”说这?话时,她略微仰起了头,微薄的月光映照在那张清丽无双的脸上,竟破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来。
路眠被她说得心尖一颤,却不肯放手,回以一句:“君亦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路眠伸手将那尊琉璃像捞了过来塞入怀中,谁也未曾提松手的事情,便这?么并肩踏进了重山殿侧殿之中。
方一进去,原本还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的林暮深登时便跳了起来,语气分外地欢快:“你们?可?算是来了,再等下去我都要?和这?些人睡到一处去了。”
嘴上这?么抱怨,林暮深却从一旁的禁军手上接过了厚厚一沓纸,正是教坊司众人的供词笔录。
“喏,每人至少一张,问得我嘴皮子都干了。”
“那个管事是怎么问都不说一句话,还神神叨叨的,说是只和楚老板聊。”林暮深伸手一指众人当中跪坐得最为笔直的于管事,面上神情也满是无奈。
“无妨,交由我便是了。”楚袖轻笑着安抚林暮深情绪,顺带着道?:“择一人与我记笔录,我带着于管事到别处去谈。”
林暮深欣然应下,正准备将方才那写笔录的人推荐给楚袖,便见得路眠一手将那呈着纸笔的托盘接过,施施然开口?道?:“不必,我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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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怎么……”后半句已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瞧见了两人同色的衣袖交叠,逶迤一处。
“怎么了?”楚袖平和开口?,却是催促:“若是无事就将于管事喊来吧,如今已过子时,也不好?让兄弟们?一直不睡。”
林暮深愣了一下,也不唤人,自己上前将于管事唤了出来,又送着三人到了旁边的房间,这?才退了出来。
门?扉关?上,方才还强撑着做出一副不甚惊讶情状的林暮深便揪着头发蹲了下去,暗自纠结道?:“这?两人究竟是何时勾搭上的,亏我自诩路眠好?友、朔月坊常客,竟然毫不知情!”
内里的两人可?不知有人因他们?突如其来的亲昵而翻起了旧账,试图从中找出一星半点的端倪来。
甫一进去,于管事便在楚袖面前跪了下来,连路眠在旁边也顾不上了。
“劳烦夫人救救我,我还想在教坊司当值,不想就这?么被人替下去。”
“夫人可?是郎君手底下的神女,定然能求来神药,救我一救的。”
才过去一个时辰,于管事便已经成了如此模样,也不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于管事究竟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她一时之间没有答话,于管事心中更?是慌乱,最后更?是慌不择路地磕起头来。
楚袖哪里受得起这?个,当下便伸手拦了一拦,道?:“管事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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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神明,只不过比旁人多活了几年,哪里能看出你有何处需要?救?”
于管事闻言便将衣袖挽至手肘处,因着上了年纪,手臂上的皮肉已经有些松弛,但最抓眼的不是这?些,而是其上一道?足有一尺之长的疤痕,蜿蜒扭曲恍若虫蛇爬于臂上。
楚袖望着那道?伤痕,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管事再怎么说也是在教坊司中做管事的,寻常人可?不敢在她身上划这?么一道?口?子。
“于管事这?伤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伤痕也重,若非名医,怕是这?只手臂也保不住。”说着,楚袖的指尖便落在了那凸起的扭曲纹路上。
她的手方才被路眠牵了一路,也不免沾染热意,此时抚摸疤痕,倒让于管事身子一颤。
“夫人慧目,这?伤已有三年之久,每至更?深露重时便疼痛难忍。”
“平日随意生活无碍,却再难拿起乐器。”
“一个不能拿乐器的管事,又哪里能算得上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