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袖低头一瞧,便见得?赤黄相间的笛身上雕刻着百兽纹路,靠下些?的地方更是浮雕出?一条五爪龙来。
显而易见,这?玉笛的观赏价值远高于使用价值,摆明了就是在宴会上才会拿出?来炫耀的物件。
“这?雕刻的手艺确实一流,只是音色如何还有待商榷。”
“你且带话回去,我不?日便会叨扰府上,还请主人家莫怪。”
仆从拱手作揖,一副恭敬姿态道:“来之前主家便说过了,静待楚老板前来。”
一番你来我往,那仆从从善如流地离开,月怜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姑娘,可?是时?机到了?”
“天时?地利,只待人和。”
“看来,离我们开坊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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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众人齐聚长公主府,竹楼灯火通明,将案桌上铺陈的明黄丝绢照亮。
顾清蕴坐在主位,手肘抵在桌前,抬头望向?对面的几人,道:“你们既然今夜前来,想必心中?已?有想法?,不?如与本殿仔细说上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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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上说你们,实际上问的就是楚袖一个人。
毕竟其余人平日里都与长公主有来往,唯独她隐在暗处,与长公主没多少联系,就连消息都得?以一种极为曲折的方式才能获得?。
在叫他?们来之前,顾清蕴心中?已?有成算,此时?也不?过是查漏补缺罢了,是以楚袖只是将视线落在案桌上,那浓郁的墨色在明黄之上极为显眼,落款处朱红印章更是昭明了此物身份——那份不?知所踪的遗诏。
“此物虽于我们有利,但……”
“于长公主名声有损。”
“是以公布的时?机、地点、人选,定要慎之又慎才是。”
楚袖说的这?些?顾清蕴都有考量过,但思来想去都无法?圆满,这?也是她召集众人来此的缘由之一。
“时?间地点都已?定好,但这?人选,着实难定。”
“须得?有一人不?曾掺和进皇室争斗之中?,且有一定的威信力。”
位高权重者不?是没有,主要是要能确保对方向?长公主倒戈,实在不?是易事。
苏相是姻亲,其余王侯各有站队,都不?曾看好长公主一个女子,哪怕她这?些?年来在朝堂上屡有建树,众人也只当她是顾清辞登基后的得?力助手罢了。
是以说到最后,这?人选反倒成了个大难题。
“七皇子本也无意于此,只是迫于兰妃所想,才不?得?不?上位。”
“若是能劝动他?,此事也好转圜一些?。”
顾清蕴闻言看向?开口之人,果不?其然对上一张笑模样的面容。
她停顿几息,而后在对方希冀的眼神中?摇了摇头:“瑾泽,凡事不?要想得?太简单。”
“小七如今已?被推了上去,便是夹在了本殿与兰妃之间。”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长姐。”
“本殿不?想做赌局,要做,就要做万无一失。”
苏瑾泽的提议被驳回,他?也没有辩驳之语,实在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说服顾清辞。
哪怕两人是自小的情分,他?也没把握能让顾清辞坚定地选择长公主,而非是生身母亲。
更遑论?顾清辞本就是个长情的性子,嘴上虽不?曾说,但如若两方争夺起来,他?在其中?挣扎不?止,恐伤及自身都不?会对旁人下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清蕴看向?停在桌前未曾言语的楚袖,沉声问道:“阿袖可?是有了主意?”
“有一人选。”
楚袖将一物按在桌上,赤红的玉饰上纹路层叠,顾清蕴瞥了一眼,道:“那阿袖可?愿出?马,说服此人?”
她却?轻轻摇头,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轻声道:“只需将此人的位置,往前提一提。”
“事情自当会顺利。”
说最后这?句话时?,她抬眸对上了顾清蕴的视线,两人无言轻笑。
157 秦晋
白驹过隙, 忽然而已。
临近元日,尽了一月国?丧的百姓们都上街置办各色年货,成衣铺子的老板更是多雇了几人在外吆喝招揽生意。
一年到头, 大家都盼着能过个安稳和乐的团圆夜, 朔月坊的人也不例外。
在?京中落户成家的人早三天便向楚袖告假,领了月钱便回家团圆去了。
原本热闹的朔月坊一下子便空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人以无处可去的孩童居多,是以哪怕楚袖在?房中静坐,有时也能?听?见那?些孩子们清脆的嗓音,或是诵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