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多数粮商都是各家族的管事或旁支子弟,出来是为了探路,也做不得主,只有魏谷宇和褚明清,虽说也不是族中的骨干子弟,却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和资金,自己就能做出决定,当场拍板了和密州的合作,看得众人眼热不已。
然而魏谷宇能先换了盐回去,其他人却得排队,唯独褚明清一点儿也不着急,甚至还直接派了个管事的跟着魏谷宇的船回去,说是要让人再带货来一趟,多带几条船,以免运不回去东西。
众人就震惊了,就这……荒凉的沙滩,就算正在晒盐,可其他的东西,能装得了几艘大船?
更何况褚明清还打算在密州港盖酒楼和客栈,都比照着他家在江南那几家闻名遐迩的大酒楼标准来,若不是他们当日跟着一起去过将军府,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要知道酒楼和客栈可是搬不走的,一旦投入进来,若是密州出事,或者密州港的客流量和消费达不到预期的高度,他这客栈和酒楼每开一天就赔一天,跟其他的货物买卖还不一样,货卖不出去还可囤着等下波行情,可酒楼那就是睁眼就开始赔钱的生意,没客人的话,放在那都是天天掉价的地方,多少人等不到上客的那天,就已经被生生拖垮赔死。
虽说他们看到了跟密州交好的甜头,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这个眼光,能千里迢迢地跑来密州送钱……
这话刚说完的第三天,他们就再次震惊了,迅速被打脸。
先前他们听说平天军是从原来大燕平南侯燕西昭手下起兵组建的,还有些好奇燕西昭去了哪里,平日里大多数时候能看到是的耿九尘和楚逸,还有孟兴远,唯独这个昔日大燕的平南侯,如今平天军的前锋将军,人都很少见一面。
就算有人怀疑这位平南侯是不是已经挂掉,也不敢随便八卦,毕竟现在密州城里,人人都靠着耿将军和楚公子过活,谁敢得罪了衣食父母呢?
燕西昭回来时,险些都没人认得他了。稚嫩的娃娃脸上又长出了络腮胡,加上风吹日晒黑了好几个色度的肤色,就连楚逸都差点没把他认出来。
一看到个身高七尺浑身风尘仆仆满头炸毛的家伙进门就朝自己扑过来,楚逸先捂着鼻子往耿九尘身后躲。
“九哥救我!这是哪里来的大熊啊,好臭!”
燕西昭兴冲冲的脚步顿时僵住,如闻霹雳般站在那儿动弹不得,“十一郎……你……你竟然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燕西昭啊!”
“知道是你!”楚逸有些嫌弃地说道:“谁让你又弄成这副熊样,还不洗漱一下就跑过来,自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闻吗?呕……”
燕西昭左右闻闻自己,一脸懵,“有什么味啊?”
耿九尘无奈地说道:“牛羊膻味,狐皮外加汗臭味……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啊?!”燕西昭目瞪口呆,一下子涨红了脸,“我这不是赶着回来,都没顾上洗澡……一路上这么些人,大家都没说我臭啊!”
“那是因为你们一样臭!所谓久处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楚逸捂着鼻子说道:“我看你们全都是从里到外都被这臭味给腌进味了吧?”
“我去洗澡!”燕西昭哀嚎一声,“皮货和毛毡都让人送去库房了,这大热天的,弄这些东西简直要人命啊啊啊!”
他惨叫着落荒而逃,耿九尘伸手揉揉楚逸的头发,说道:“我过去看看,你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楚逸不服气地问道:“我还从未见过你穿皮料的衣物,难道你比我还懂皮货的好坏等级?”
“那倒不是,”耿九尘心虚了一下,说道:“燕西昭就是负责买货运货都弄得这么臭,仓库那边只怕会更臭,若是熏到你就不好了。”
“哦……也是。”楚逸想到刚才燕西昭身上的臭味就后怕,若是皮货仓库那边比他身上的味道还大的话,他想想都有些窒息,只能勉强支撑着说道:“那就有劳九哥你走一趟了。若是太辛苦的话……就让其他人去做也行。”
耿九尘笑了笑,并没跟他说自己坚持要去的原因,只是将他安抚好之后,便从隔壁的“书房”里拿了点东西,前往皮货仓库。走到半路,想想楚逸说的话,又让人去找密州经营皮货的商人过来。
等到了仓库时,正好已是下午,那些皮货刚刚卸完,负责卸货的工人和士兵都一个个用汗巾捂着鼻子,一脸的痛苦之色,可见经过一下午发酵的皮货味道更加浓郁销魂,让人难以抵挡。
就连耿九尘做好闭气准备,一进院门都被熏得辣眼睛,“这味道……真是有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