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县令便道。
“呀,少卿所言可不就是那薛家的状况?!那还有什么犹豫的,薛家就是中了这妖术吧?!”
他惊诧指认,钟鹤青却又道。
“此术必得以巨大的妖力支撑方可作为,”他说着看向孙元景,“孙道长犹豫,是不是因为没有发现本地有可以支撑此术的妖力?”
他一下就说中了孙元景心里的疑虑。
“少卿所言极是。这妖术是妖界十大禁术之一,许多妖恐怕都不如少卿知道的详细。而且施此术者在妖界是灭丹之罪。妖灭了丹便相当于人砍了头,谁会做这种事?更不要说,以薛家上下中术的人来看,那得有相当一伙恶妖齐力做法,才能至于此,非是一人所能为。”
但他说本地妖众尚算平和,甚至因为住在城中颇为谨小慎微,并无发现一群恶妖作恶。
他这么说,章徽也道是,“贫道同本地的妖最是熟悉,确实未见有一伙恶妖藏匿其中。”
可庄县令就吓坏了。
“县城里还有那么多妖啊?那本官岂不是每日都同妖在一起?”
“咳咳!”孙元景咳了一声。
章徽也才发觉说漏了嘴,连忙安慰庄县令,
“妖行凡间是极为普遍的事情,他们亦要遵得律法,不会轻易害人,您放心好了。”
老县令还是害怕,不由地又看向那位大理寺卿。
大理寺半年前审了一件妖案的事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听说审案的正是这位钟少卿。
“少卿您说怎么办吧?下官都配合就是。”
钟鹤青刚到此地,事情还没完全理清,不便立刻有所动作。
而且确实如同孙元景所言,本地看似没有作案的人手。
他思量了一下,问章徽道,“不管怎样,此事非是凡人所能为,可否与本地的妖镇里正联系过?”
章徽说问过,“那妖里正一直替我们留意,但这么久了,并无头绪。”
钟鹤青默了默。
“那就先在县城中走走吧,去薛家看看,或去问问那位妖里正,随便问问即可。”
要去城里走走没什么,但要去见要妖,庄县令就缩了脑袋。
钟鹤青见他如此,干脆让他不必去了。
“钟某去看看便是。”
庄知县听了这话,如蒙大赦一样,看向这位少卿的眼神都不一样起来。
他一路将钟鹤青几人送到了衙门门外。
章徽对本地这位父母官真是摇头不已,孙元景劝他看开些,凡人对于妖的事多半都是畏惧误会的态度。
钟鹤青这边见人到中年的廖寺丞也累了,便让他也先留在县衙歇息了,只同孙元景和章徽出了衙门。
... ...
有人也自县衙门口路过,只不过没看到衙门口刚从东京赶来的男人,同双姒一路往东面山腰上薛家的方向走去。
她们本来想找妖镇里正霍杉问话的,但这里正可巧不在家,九姬也没亮出身份,干脆先去事发地瞧上一瞧。
刚才有几个妖众也同他们说了薛家的事,九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会走过去,见薛家附近的几家宅院都门户紧闭,有些干脆闭门挂贴,临时搬走了,只有薛家人还一如往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九姬同双姒说了血波之术,双姒听了没有反对。
这实在是看起来太像了。
而这血涟漪会如同涟漪一样不断波动,在解除术法之前,最好不要太过惊动中了此术的人,不然扰乱了他们,涟漪的传播只会更快,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神志异常,而已经丧失理智的人则会更加疯狂。
这便是为何薛家一切照旧,凡人的衙门只能从旁着急,却不敢深入其中的原因。
九姬和双姒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这异样,是从一月前,薛家的管事夜间突然杀了自己吵闹哭喊的孩子开始的。
而薛家上下主仆近百人,到昨夜为止,拢共死了九人,还有七人重伤,但其他薛家主仆都照旧过日子,该采买的采买,该看病的看病,该出门上香的上香。
邻居都快吓死了,能搬走的尽量搬走,搬不走的也都闭门闭户。
但谁也不敢惊动他们,见了满还是要寒暄说话的。
两人问了一会,见着薛家的邻居都吓得不行,也问不出其他什么来了,正准备下山仍去寻那妖里长。
但双姒却忽的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