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你离开，对你对我，甚至对黎家白家都是有好处的。”

黎芷嘴角的笑意渐深。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白小姐，还真让人意外。”

白曼书苦笑一声，“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么做完全是想斩断你和阿尧之间的联系。”

曾经，她把黎芷当成对手，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她会在黎芷面前低下头。

可她真的很爱顾尧，只要能让黎芷走得远远地，她暂且放下自尊又何妨？

黎芷把玩着杯子，“这点你可以放心，有主的男人，我从来不感兴趣。”

白曼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当年她处处针对黎芷，不管做什么事，都想和她一较高下，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顾尧喜欢黎芷，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二是，白家处处被黎家压了一头。

以至于在圈子里，她永远只能做黎芷的陪衬，没人看得到她的闪光点。

“我相信你。”

她相信高傲的黎小姐，做不出来撬墙角的事。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主动放弃了的。

“你打算怎么帮我？”黎芷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着白曼书，“我现在不打算离开申城，毕竟刚接手了家族产业，没个一年半载，以我的阅历还不足以掌控。”

“但你的建议我会考虑，毕竟黎家在申城处境确实不太好，宁城虽然比不上申城，但退一步，或许就是海阔天空呢。”

黎芷说得半真半假，白曼书听着只觉得诚意满满，没察觉这番话有什么问题。

“针对这件事，只要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会尽全力配合。”

黎芷笑了笑，“白小姐的情，我领了。”

“各取所需罢了。”

在白曼书的身上，黎芷仿佛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明明不是蠢人，却一头扎进了顾尧那摊烂泥里。

感情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啊。

当然也有矢志不渝，不离不弃，非卿不可的深情。

但这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

“白家没选你当接班人，真是可惜。”黎芷感叹。

白曼书抿了抿唇，“没什么可惜的。”

在白家，重男轻女是常态。

女孩子永远不可能有继承权，唯一的作用就是联姻，为家族带来利益。

用白老爷，也就是她阿爸的话来说，白家给了她们锦衣玉食的生活，培养她们长大成人，让她们活得如此体面。

联姻，是她们应尽的责任。

黎芷不再多说，她以前确实没看出来白曼书还有这种能耐。

她的提议，看似为了顾尧，实则更多的是为了白家。

只要黎家全须全尾地离开了申城，让顾大帅无法获利，白家在申城的地位就会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顾家需要钱，就只能依靠白家。

两家人的联系一紧密，她和顾尧的婚事就出不了幺蛾子，而白家，也不需要担心会被顾家放弃。

反之，如果黎家诺大的家产落到了顾家人手里，他们要钱有钱，要枪有枪。

何必还跟白家联姻？

最后，顾家的联姻对象只可能会是军阀千金。

白家彻底出局。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黎芷觉得女人最好还是不要恋爱脑。

不然一切白搭。

哪怕白曼书算计得再好，顺利地嫁给了顾尧，又有谁能保证，她会不会走上上辈子自己的老路？

当感情得不到回应，最好的出路是及时止损。

自我感动的爱情，一文不值。

两人心平气和地吃了午餐。

要是放在三年前，这种场景是不可能出现的，白曼书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