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不会给他盖被子, 他知道那会影响布鲁斯的睡眠。至于其他孩子——达米安会拄着刀蹲在床头释放杀气, 尝试什么时候才会惊醒蝙蝠侠，至于杰森, 他只有一次悄悄潜入坐在旁边装逼, 那是有事必须商量。其他人……一般来说也不会做恶作剧或是打扰宝贵的睡眠。那两个人的行动听得出来, 没有受过任何训练。

我昨天晚上没带女人回来过夜。蝙蝠侠在半梦半醒中完成较为迟钝的分析, 为防不测，按照布鲁西宝贝的人设，装作睡醒的样子闭着眼睛伸手摸床头的水杯，然后才睁开眼睛。

眼前一幕令他大为震撼，楞在当场。

头发花白的托马斯穿着丝绸睡衣，和一头复古卷发但明显变老的玛莎，她穿着较为透视的薄纱蕾丝睡裙，两人正要悄悄走进衣帽间里。

蝙蝠侠没敢喝水，只是坐在床上，舔湿嘴唇，倒掉一点水，借由抓着头发的时机低头盘点自己身上的伤疤。伤疤的数量和未知有些对不上。

真很奇怪，在他所经受的魔法陷阱、濒死幻觉和一些号称能令人见到挚爱亲人的巫术中，他已经无数次的见到托马斯和玛莎，但他们从未老去。这不是他能想象出来的场景，现在怀疑两点，一个是闪电侠又干了什么导致重置时间线，另一个是超人或自己的仇人用什么美梦魔法偷袭了一个固定区域或固定清单上的人，也不排除是全世界都被袭击了。

玛莎已经换好日常连衣裙，紧身交叉的长袖上衣和散开的亮面立体裙子，熟悉的珍珠项链在她脖颈间徘徊荡漾：“怎么了？布鲁斯，你要再睡一会还是现在就起床？”

蝙蝠侠看了一眼表，竟然是早上八点，含糊的问：“我怎么在这儿？”

“哼~”托马斯走过去拉开窗帘：“我还以为你长大了，不用和爸爸妈妈睡在一起。结果一觉睡醒，你居然悄悄潜入进来。其实我不是那种很古板的人，认为成年后的儿子不能偶尔有一天和父母睡在一起……但你好歹把睡裤穿上吧！你吓着玛莎了。”

玛莎笑吟吟的挑选着梳妆台上的香水：“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很可爱。”

蝙蝠侠抱着柔软的薄被，内心警惕，表面上装作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轻车熟路的套话：“你最近忙么？”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么，能回来待一个星期。而且我忙不忙，谁都比我清楚。”韦恩总统慈祥的看向自己家的玫瑰花房，以及揪了两只玫瑰花莫名其妙开始玩击剑的女孩子们：“你天天黑进白宫系统里，甚至在我开会时给我发笑话。有这么闲你为什么不去开会。”

蝙蝠侠快速提炼所有重点‘一周、白宫系统、开会’，几乎可以快速锁定他现在的身份，随口敷衍：“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开会时闲得无聊干的？”

托马斯：“……滚下来！去吃早饭！”

“让人给我拿衣服过来。”

熟悉的阿尔弗雷德穿着他的管家三件套，敲了敲门，用托盘带来了布鲁斯少爷的晨间服装——套头卫衣和弹力牛仔裤，灰幽灵周边的内裤，以及花里胡哨的动漫风袜子。

蝙蝠侠：我忍。

镜子里出现的这张脸确实是个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男人，只是看脸上的肌肉形态，他显然常常皱眉，可是也常常笑，嘴角没有严肃的下垂，眼睛周围没有因为严肃和忧虑思考产生的细纹。

穿上这些明显只有宅男才会喜欢的衣服，走到窗口，看了过去。

两个陌生女孩显然刚完成晨跑，正在糟蹋玫瑰花，玩击剑游戏，鲜红的花瓣散落在草地上，女孩们看起来更应该穿着公主裙在一起嬉戏，而不是长袖运动服。一名女仆站在旁边看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除了阿尔弗雷德还有别的工作人员，显然这符合一般反派的想象。

一阵突如其来的偏头痛袭击了蝙蝠侠，但没能造成任何伤害，他装作兴致勃勃的趴在玛莎肩头索要她新买的墨镜，趁机仔细观察她皮肤上的细纹和汗毛，如果这是虚拟世界，算力还不足以精细到这种程度，即使是幻觉，在坚信玛莎的皮肤完美无瑕时，也不会看到如此符合五六十岁女士的肌肤质地。

玛莎转过头亲了他一下：“早安，布鲁斯。”

蝙蝠侠：我心如磐石！

他细心观察从卧室到早餐桌上有多少不同，暂时不急于查询一些事情，稍后去看蝙蝠洞更能知道，这是一个‘建立在他人科技和认知’上的世界，还是‘调动蝙蝠侠本人记忆和想象力’的世界。人们没法幻想出超出认知的世界，机器也不能。

一些新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