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大开着,房间里满地狼藉,各种小杂物散得到处都是。
卫霖眼尖,指了指窗台上的黑印子,白源把照片放大仔细查看,发现那是一个不太明显的猫爪印。
看起来像是有一只(或者一群)精力旺盛的野猫,趁他窗户没关紧,闯进来大闹天宫。
李敏行继续说:“还有好几件诸如此类的事。就说昨天吧,我在下班路上开着车,对面一辆混凝土搅拌车突然刹车失灵,险些把我的车撞飞,幸亏我反应及时,摆头冲上了人行道。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真的有人想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就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我的命!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卫霖心想:如果想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程序员的命,还用得着那么麻烦地布置成车祸、火灾之类的意外事故?在他半夜加班回来的黑暗小巷里,一枚毒针就解决了,根本不会引人耳目。第二天尸体被发现,查来查去,也顶多得出个被盗狗贼误伤的结论,多么轻松省事。
他与白源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有七八分倾向于李敏行被害妄想症复发。但考虑到对方此刻情绪激动,他先耐心安慰了一番,再委婉地提出身为治疗师的看法:这些的确很可能是新一轮的妄想与幻觉,建议先不要去上班,以免受到额外的刺激,在家好好休息两天。这边他与白源会向单位上报情况,获得批准后,可以再为患者进行一次精神治疗,直到彻底治好。
李敏行听了,极为沮丧,但也无话可说。比起自己前科累累的大脑和毫不可靠的感知觉,还是身为职业治疗师的卫霖和白源比较靠谱。他不知道被跟踪追杀和脑子有毛病哪个更可悲些,但显然后者暂时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所以还是应该听卫霖的,先回出租房,等待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你怎么来的,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卫霖不放心地说。
“我的车昨天撞坏了还在修,麻烦你了。”李敏行想了想,又说,“我听你的,明天开始就待在家里,反锁好门窗,哪儿也不去,等你们那边的回复。”
卫霖:“我等会儿一回去就写这份报告,再帮你填个复疗申请表,明天递交单位分管。不过要按规定走流程,可能需要几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