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渐渐的也轻了下去,织娘却还在唧唧的叫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严君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蜷在床边的小猫瞬时被吓得炸毛,脊背弓起老高,喵的一声凄厉地传出门外。
“怎么了怎么了?严兄?”田易来得极快,只穿着件汗衫就跑了过来。
过了一会田七也揉着惺忪的睡眼跟进门,“出什么事了?少爷?严少爷?”
两双疑惑的眼睛齐刷刷看向自己,严君一会抓脖子,一会抠背,脸色难看,“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咬我。”
“喵——”小猫在田易的腿间转来转去,一会追起自己的尾巴,一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咬你?”
田易上前察看,果然见严君的脖子上好大一个红疙瘩,掀了上衣再看,他背后是同样的几个红疙瘩,才一会的工夫全肿了。
“喵喵——”见三人都不理自己,小猫不甘被冷落似的攀到床沿上。
田七举着灯也凑过来,“这个肯定不是蚊子叮的,要真有蚊子,严少爷也不至于现在才说,这个是……”
田易忽地微一蹙眉,抬手蓦地向严君耳边伸去。
“田兄?”严君被唬了一跳,正不知发生什么事呢,就见田易的手收了回去,拇指与食指之间夹了一只黑色的虫子。
“怕就是这玩意闹得严兄你睡不好觉。”
“跳蚤!”田七一下子认出来,“我们家收拾得可干净了,哪里会有跳蚤!”
田易也觉奇怪:“是啊,我们家一贯没有跳蚤……”
严君恨恨盯了那已被碾死的跳蚤一眼,然后跟着其他二人一同环顾四周,片刻后,三人的目光落到了同一处。
“喵喵?”小猫十分无辜地仰起脑袋,蓝灰的眼睛睁得滚圆。
“是小花……么?”田七不很确定。
“应该就是它,它白日到处乱跑,也不知去了哪,若是去了牛舍或是外边,沾上跳蚤也不是不可能。”
“小花!”一时间严君恶向胆边生,一把将小猫抓了过来,边对田易道:“拜托田兄帮忙准备一盆水,若是有澡豆也一块拿来。”
田易干脆地答道:“好,田七你快去拿。”
“……严少爷明明拜托的是你啊少爷!”咕哝归咕哝,田七还是迅速跑开把水和澡豆全端了过来。
“喵喵呜——”
任由小猫一沾到水就凄惨地叫,全身死命挣扎,四只爪子连抓带挠,严君也铁了心定要仔仔细细给它洗个澡。
等它好不容易解脱出来,浑身上下湿毛东一撮西一片,小猫委委屈屈甩了两下尾巴,屡次想要从严君包住它的布巾里爬出来。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下半夜。田七早被吩咐去睡了,田易见严君眼皮都快要搭在一起了,面上越发显得毫无血色。
他便叫:“严兄。”
“……啊?”激灵一下惊醒,张开眼,严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略带迷茫的神色叫本就年轻的脸瞬时像是又小了几岁,若不是听他说过他已经二十六岁,田易还真难相信这个人比自己年长快七岁。
他下意识地柔声道:“严兄,看你是困了,不如先休息吧。我把小花带过去,你这屋子方才我已叫田七拿艾叶熏了,应是不会再有跳蚤了。若是还不放心,明日我叫他再烧些蜃炭来洒一些到屋角。”
“……好,谢谢你。”严君此时脑子早成了一团糨糊,听了也就顺着点了头。
田易刚抱起小猫,就听到啪的一声,却见他脑袋砸在了床沿上,却浑然未觉,满脸香甜地睡了过去。
他不由的微微一笑,也打了个呵欠,轻轻在挣扎的小猫脖颈上揉捏几下。刚才还死活不肯消停的猫儿立时老实了,眯起眼睛张开嘴,又被田易轻轻挠起那小牙齿,“小花别叫,莫要吵醒了严兄。”接着,他才蹑手蹑脚地掩上门离开。
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严君艰难地爬起来,眼皮酸胀,无奈院子里早就响起人声,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睡。
才跨出门就瞧见不远处的小猫,严君刚一迈步,小猫一扭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到田易脚边蹲了下去。
“……”心中明了这是昨晚又惹毛了小猫,可看它这样,严君只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像是瞧出他的心情,田易递了块甜瓜给他,“严兄,吃瓜。早上成伯刚在田里摘的,我们这可不像在县里有冰圆子,不过吃瓜也能消暑。”
咬上一口,严君便觉着这瓜清甜爽口,他可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