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小姐。”
那小姐又往前走了一段,抬头望望天色,道,“要下雨了。顺便给先生带件雨披吧。”
“好的,小姐。”
果然如那小姐所说,不多时云卷天阴,闪电划破夜空,轰隆隆雷声,四面的海都咆哮着,冲击着这雨中的岛。
黄衣的女孩子在大雨中静默地走着,一手抱着一卷雨披,一手拎着食盒,不时停下来打量周围,终于走到藏在椰林中的一个小木屋门前。
豆子大的雨点砸在地上,纷纷杂杂溅起水花,声音大得连敲门声都不容易被听见似的。
“先生。先生?”黄右一边喊着,一边大力拍着门。
又过了许久,才有人拉开了门。
白发散散地束在颈后,有几缕耷落在胸前,开门的人微眯了狐狸眼睛笑,声音低哑,“小黄右,你来啦。”
见那笑容,黄右脸上登时泛红,忙低了头不去看他,礼了一礼,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见地上全是杂乱的泥痕水痕,一溜通往内室,对面站着那人身上衣衫也是带水带泥,便问,“先生刚才出门了吗?”
“原本想去吹吹风,不料却下雨了。”
说是那样说,但衣服半干半湿,倒像是什么地方蹭的,而非直接淋湿。
黄右点点头,眼睛却暗暗看向内室,“小姐让我带了雨披来,先生下次出门见天色不好,就带着吧。”
“好。”
“先生您去换衣服,黄右给您打扫房间。”一边说着一边往内室的方向走。
那人却笑了笑,拦着她道,“不用了,我自己会收拾。”
黄右又坚持了会儿无效,只能将食盒里的东西在桌上摆好,又传达了小姐让转的话,这才离开。
见她小小的身影远了,行过才呼出口气,摇了摇头,从食盒里拣出几样好下咽的、海腥味不重的,端到内室去。
“小狼,吃点东西吧。”
裹着被子湿漉漉地躺在被窝里的披狼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看什么都想吐,只看到行过的脸感觉好些,虽然免不了心跳加快,鼻子发麻。
“吃点吧,”行过好言劝着,啧啧地摇头,一脸“瞧这可怜孩子”的表情,颇是困惑地看着披狼苦大愁深的脸,“几月没见,怎么瘦成这样了?”
披狼总不好说那是想你想的,只黑着脸怨念横生地瞪着他。
行过回以惯用的茫然无辜。
他们两人说是孽缘也不过分,次次都能毫无预兆地在陌生的地方碰上。披狼之前狼狈不堪从船上爬出来、淋着大雨拖着疲惫的身子寻到这林中小屋、并且在拉门的瞬间想要扼杀对方的时候,可没料到里头的人正是行过。
他这次倒是很有长进,没当场喷出血来,只是软软地直接倒人家身上去了,照旧颜面扫地。
“你来这儿做什么?”行过拿了个水袋一边给他喂水一边道,“你的身份来这儿很危险吧?”
披狼没精打采地白他一眼,喝了几口水就喝不下去了,摇了摇头示意不想喝了,只一双眼睛还定在行过身上。
“该不会……”行过终于被他那灼灼的眼神看得有些开窍,眨了眨眼,突然牵唇笑道,“你是来找我的?”
披狼顿时像受了屈辱似的,眼刀杀人似的剜着他。
“哈哈哈,”行过乐了,“我开玩笑罢了,来吃点东西。”
第 14 章
勉强自己吃了些东西,又喝了些水,披狼才终于觉得自己有力气说话了,开口嗓子却是哑的,“那日你为什么要走?”
“哎?”正在打扫屋子、收拾披狼与自己换下来的又湿又脏的衣服的行过回过头。
他像并未想起“那日”是哪一日似的,又回忆了老久,才恍然道,“哦,你说那日!那时……”眨巴眨巴眼,困惑道,“你不是生气了么? ”
披狼先愣后怒,“我哪有生气!”
他当时只是太惊愕,一时间激动了些。头脑中混乱不堪,急需个解答,可还没等他混乱出一个头绪、问出个结果,行过转身就没了。
结果行过还蛮委屈,“你看,你当时就这么凶,我就以为你生气了……”
披狼瞪了他半晌,最终无力地放软了调子,尽量不让自己听上去“那么凶”,道,“我真没有生气。”
他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头绪,才慢慢地开始说——
“你十六年前在帝克斯做了什么,有什么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