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地叹了口气。
幺鸡被随便手臂挤得难受,难耐地哼唧了一声,从季逸林衣服里蹿了出来,屋子里四处滴溜溜走了一圈,跳到了床上,咬了咬爆头的头发,嫌臭地哼唧了一声。半个身子拱进爆头枕头下面,寻个暖和地方睡了。
没了骚扰,随便抬眼看向旁边的五号,这个失而复得的另一个季逸林同他一样坐在桌前,疲惫地用左手肘撑着桌,像是在逃避观看他们的亲密一般,别着头垂着眼,定定地看着被弃丢在地的那柄火红的巨刀。
目光平静中带着淡淡的恍惚。
搂着季逸林的随便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想对着他再唤一声林林,干裂的嘴角却一阵发苦,不知怎么却再也唤不出来。
怀里的丧尸挣了一下,被随便拍了一把,“不许动!”
五号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见随便的动作故作凶狠中又带着宠溺,便又垂了垂眼,掩去眼中一掠而过的黯淡与阴狠。
“……对不起,”随便静了一会儿,终于出声道。
五号抬起眼。
“之前……不该丢下你,”随便道,“我想跟着你跳下去,但……”
他被这一个林林阻止了。这个已经成为丧尸的季逸林,和直升机上其他幸存者的安危,他放不下。他在那一瞬间有过跟着跳下去的冲动,但最终没有办法。
五号偏着头看着随便,眼前却突然恍惚了一下。
什么声音在耳边说,仿佛是他自己的声音。
没关系,这不是你第一次丢下我了。
灵魂深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尖锐的疼痛!
他于那刺痛与恍惚间身体一轻,眼前一晃似乎见了一朵黑色的浪花从头顶上方打了下来,浪花的那头有一张少年模糊不清的脸,他只看见那双火一般燃烧的眼睛——愤怒的,悲痛的,震惊的,后悔的。却看不清对方的脸,一切只是仿佛,他仍是想不起来。
却突然觉得这具借来的身体,由肩及腰似乎出现一条对方给予的、裂缝般的伤口,森冷地疼痛着。
他于那刺痛间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仿佛是不太喜欢水的,被大浪淹没头顶的感觉仿佛会让他想吐。
仿佛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根本不会跳动的心口翻涌,仿佛一种自己早就预料到的、并且根本就是自己故意促成的伤害,但当伤害来临的时候,却莫名地疼痛辛苦,远远超过预期,根本不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