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儿连于周都不知道……”
“什么事儿?”
“那会儿我跟于周还在一起呢,我见过一次白娘子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车上下来,是不是那天咱们见到的那个,我记不清了……那是有一次周末的时候,我从家回学校,在西直门倒车看见的,我没敢叫她,看着她比我先上了公交车,我又等了一趟。”
“你和大周还好着的时候?前年吗?”
“对,前年秋天,那会儿她已经和陆斌偷偷摸摸在一起了,”夏云朵说,“你想想,她怎么会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车上下来,他们之间一定是有某种交易的。”
我拿起啤酒瓶,往杯子里倒了倒,只倒出了大概三分之一杯,于是我招呼服务员,又要了一瓶啤酒。
夏云朵又说:“你回去可千万不能跟白娘子说啊,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其实她的脸皮挺薄的……”
“你就是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出来,我们来以前聊天的时候,她隐约提到过,只不过当我想继续问的时候,她就不说了。”
夏云朵忧愁地看着我,问:“小乐,我问你一件事儿,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我点点头,说:“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找我过来就是要说她的事情,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放心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白了我一眼,说:“既然知道我要跟你聊白娘子的事情,刚才还跟我装傻。”
我呵呵一笑,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表情严肃起来,问:“小乐,你实话跟我说,你爱上她了吗?”
夏云朵的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因为我也多次询问自己,而且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我看着她,沉默无语。
夏云朵说:“你不是说要跟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我说:“前提是我得‘知’啊,不‘知’怎么能‘言’呢。”
夏云朵似乎并不理解我这种纠结的心态,她努着嘴说:“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自己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心里不清楚吗?”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已经缠绕我很长时间了,我理不清楚头绪。”
夏云朵说:“你都跟她上床了,你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吗?”
我说:“上床是上床,爱情是爱情,你不要混淆视听好不好。”
“这怎么能叫混淆视听呢?你不爱她,为什么会跟她上床呢?”
“为什么我跟她上床就一定要爱她呢?”
“不爱的话,怎么就能睡到一张床上呢?”
“睡到一张床上,就一定有爱情吗?”
“你强词夺理!反正不爱就是不会上床的。”
“你才强词夺理呢!”
我们的观念不一样,谁也无法说服谁,她瞪着我,我不敢直视她,只能将脑袋扭向一边。我很不理解夏云朵,爱情和性交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我观念中的爱情是唯心论的,而人类的生理机能——我是说“性”,是唯物的。它们虽然不是相悖的,但不应该是因果关系呀。如果要是按照夏云朵的理论,那么这个社会上就不应该会有嫖娼的人了。所以,意识的“爱”和物质的“性”应该剥离开来,各自分析与辩证。我想,从“爱”到“性”应该是一条单行道,如果强行违章,反其道而行之的话,那么这种“爱”的目的将不会那么纯洁。当然,“性”还能够作为一条单独的道路,不过这时候的出发点就不是“爱”了,而是在“爱”和“性”之间,延伸出另外一条名为“欲”的道路,它们三个呈丁字路口状,“欲”是一条左转弯道,它也可以通往“性”的道路。
被她这么一搅合,我对许萱犹犹豫豫的心,在嘴里变成了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其实,即使我这么和夏云朵较劲,心底对许萱还是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只不过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爱情的萌芽。
“好吧,”过了一会儿,夏云朵先说话了,“咱们分成两种情况来谈谈吧。”
我转过头来,看向她,问:“什么意思?”
“你爱她和你不爱她。”
“万一要是既爱又不爱呢?”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夏云朵斩钉截铁地说。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有点爱,但是没有爱到付出一切的那种地步。”
“这个……”
我见夏云朵为难起来,便说:“你还是先从爱或者不爱来谈吧。”
她点点头,说:“先说不爱吧,不爱简单一些……你要是不爱她,只是想和她上床……不行,我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不爱还会上床。”
我见她又要钻牛角尖,便说:“还是先说说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