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南勋离开的声音,乔木棉终于卸下了所有坚强。
她靠着门,慢慢地滑落,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任由眼泪肆意决堤。
回忆如潮,同一个人,同样的脸,说着完全不同的话:
“乔小姐,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我想,我坠入爱河了!”
“乔木棉,我是真的爱惨你了,我要和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木棉,一辈子很长,请让我好好宠你!”
“棉棉,我们扯证吧!我想立刻就拥有你!有你,我就拥有全世界!”
“棉棉,你给我记住,我们的婚姻状况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棉棉,死后我也要和你葬在一起!下辈子也爱你!”
……
曾经的幸福和美好,宛若刀俎生生切割着她的心。
忘了吧,他只是披着爱人皮囊的恶魔!
用眼泪把记忆都洗掉吧,连同脑子里进的水。
许久,她终于停下了哭泣,强撑着虚脱的身体站了起来。
窗外已是暮色四合,一轮细细的弯月孤独地挂在天边。
看着镜子中那张惨烈的脸,乔木棉苦笑了一下,随手拿了件厚大衣穿上就下楼了。
王妈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额头的伤痕,满脸心疼:
“太太,要出门?我先给您擦药吧?您别太难过,也许先生很快就会都想起来的!您要坚持住啊!”
乔木棉淡淡一笑,这个家唯一能给自己温暖的也只有王妈了。
“不重要了,我不要他了。对了王妈,以后叫我乔小姐吧。”
王妈连忙道:“哎!哎!好的乔小姐!您这么好,还那么年轻,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
好男人?渣男需要太久的考察期,青春不过眨眼间,她现在只想为自己而活。
自嘲一笑,乔木棉打了辆车就出门了。
一刻钟后,她来到了仁爱医院。
本就顶着一张绝世倾城的脸,加上现在挂着血、顶着红肿的巴掌印儿和两个桃子眼,乔木棉的回头率直达百分之百。
不过她已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自顾自地上了楼,熟门熟路地推开了一间办公室。
她抱着双臂斜靠着门,嗓音沙哑虚弱地说:“咳咳,我被家暴了,有人管么?”
可一推开门,乔木棉就尴尬了。
屋里不仅有她的发小周婉清医生,还有两个正在咨询的陌生男人。
坐着的那位,一动没动。
但光看背影就知道气质不凡,一身高级定制的暗花灰色西装,显得既洋气又贵气。
站着的那位倒是转过身来看了看她,满眼防备和不悦,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凶悍保镖。
周婉清赶紧站起身来,对她摆了摆手:“棉宝,先去隔壁休息,稍等我一下!”
“打扰了,抱歉!”乔木棉点点头关门走了出去。
周婉清看着眼前清冷贵气的男子,笑着道歉:“抱歉封先生,打扰您了!我们继续谈病人的情况吧。”
这家医院可是封氏的产业,周婉清虽然万分担心乔木棉,但眼前的这位是她惹不起的大金主。
好在封墨宸并未发怒,反而谦谦君子道:“周医生,今天先这样吧,我们下次再谈。”
而后就带着人出去了。
周婉清有些吃惊,这个帅气逼人的男人也太有涵养了吧!
她赶紧起身,推开门就去了隔壁,满脸焦急:“棉宝!快让我看看!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你要吓死我啊!”
乔木棉垂着眼皮,自嘲道:“他打的。”
周婉清不禁皱眉,声音直接高了八度:“我靠!他敢打你?我揍死他个王八蛋!报警没?这种畜生必须得接受法律制裁!让他们傅家看看自己生的什么好东西!”
“不去,丢人!你给我开验伤证明就行。”乔木棉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唉~你这丫头总那么倔。”周婉清拿起手机对着伤口仔仔细细地拍了几张照片,就开始给乔木棉处理伤口。
“嘶~疼!”直到这会儿,乔木棉这才开始觉得身体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周婉清气得手发抖:“傅南勋那个狗东西,下手可真狠!为了什么啊,怎么能打女人!”
乔木棉勾勾嘴角:“能为了什么,莫须有罢了。他说那个女人被我害得抑郁症犯了,自杀了。”
“自杀?赵小瑶会自杀?他是不是傻?”
周婉清把手里的镊子往盘子里一扔,怒气冲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