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纱帛
在青灵山上,我最常有的娱乐就是与鸟追逐嬉闹,娘说我的轻功有一多半是因为飞鸟而成就的。从最初每每被鸟落下,到后来能与鸟齐平而飞。世人都以为鸟只在空中飞,却不知其实它飞行时也需要寻找支点,所以会落在枝头停顿。
这名剑山庄几乎每个院落都会种有树,枝繁叶茂,是故只飞跃了一段路就追上那白鸟了。乘着它停顿的空档,我一个身形掠转手伸长了出去,指尖点在白鸟身上再笑着弹开。但我发现有些异样,按理这鸟当是要惊飞才是,这样我才能展开又一轮追逐,可白鸟却顿在树梢不动。不由纳闷,这鸟不会是病了吧,再飞身过去伸手,这回直接揪住了它。
难得有见如此温顺的鸟儿,被抓住后一点都不挣动的。直到我发现鸟的脚上有异样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鸟的左脚要比右脚整整粗了两轮,看着像是用纱布绑着的,心道难怪,原来它受伤了,只是这绑缚的会不会太紧了啊,纱布外围拿细绳紧紧扎了一圈。
瞧着这棵树又高又大,树枝粗壮,我索性就在树梢里坐下。将白鸟搁在腿上,帮它把那细绳一圈圈解开打算重新包扎,可当绳子解下后,我发现那裹着的一圈竟然不是纱布,而白鸟的脚也没受伤。那是一块白色的纱帛,上面写着一小行字:纤云弄巧,飞星传恨。恐局难掌势矣。
前面那八字我懂是在意指云星恨,可后面这句话是何意?是说云星恨来了,局势不能掌控?这到底是掌的什么局又是什么势呢?
我瞧着那白鸟,怎么看也不像是白鸽,可却做这种白鸽传书的活,不觉好笑地点了点它头说:“你丫幸亏落在我手上啊,要不然就只有一命呜呼的份。你说我该是放了你呢还是找个坑把你埋了呢?”鸟好似听懂了我说话般,本还畏缩在我腿上的,突然就一个趔趄着站起扑腾而飞,我象征性地扬手抓了个空,然后笑看着白鸟从树梢钻出,飞向半空,硬是绕了一个圈才飞离。
虽然脑子不太中用,但到底也是明白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是否惊天还有待查证。此时本该象征性地想想字句中藏了什么涵义,与云星恨又有什么关系,可我的全副注意都在那越飞越远的白鸟身上,惊奇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八个字我现学现用地给套在了这。最后等起身时,深觉自己做了回好事,解救了一只在危难中的鸟儿。
可原本想纵身而跃下树梢的动作只起了个势,就顿住了。原因是...这棵树向上延伸是树顶,向下延伸却坐了个人,这人不巧我还熟悉的,江浔。
我览看一圈,心说难怪这院子觉着熟悉,居然正是他住所。
“无悔不下来吗?”悠悠哉哉的声音从底下飘扬而上。我想了想,下吧,跃下枝头刚好站在他面前。正踌躇该以何作开场白,他已先开了口:“饿不?”
67.狼子野心
怎么不饿?看到他坐着的石桌上摆放了几盘糕点,也不跟他客气,撩起下摆坐下捻起一块糕点就放进了嘴里。咦?这好似那日武林大会上的绿豆糕。几分钟后,一盘子绿豆糕都下了我的肚,摸摸肚皮,饱了。抬头见江浔始终默看着我不发一言,我轻咳了两下后压低声道:“放心吧,看在这盘绿豆糕的份上,我不会检举揭发你的。”
其实我并非真不能说话,只是发着声就觉喉咙口如火烧般疼,而出来的嗓音也嘶哑难听之极。刚才对着那云星恨,断然没必要冒着嗓子疼而开口,此一时彼一时,深以为是谈论大事的时候,这点疼,能忍。
江浔听后不知是觉着我这公鸭嗓子好笑呢,还是讲得话好笑,嘴角牵了牵问:“揭发我什么呢?”
我拍拍他肩膀,脸抵近他耳旁,“咱明人就不说暗话了吧,你是哪家哪派的?”白鸟好比飞鸽传书的鸽子,停在哪自然就是把书传到哪,而江浔又堪堪在此时等在树下,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嘛。想透了这点后,别的就好联想了,身在名剑山庄却还有人暗中通信于他,不是山庄的对头就是一方别有动机的门派势力吧。
可江浔的神色却很耐人寻味,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半点惊慌,只是捻了块糕点递到嘴边轻抿一口,然后嘴角粘了一点碎屑。与之比起来,我刚才的吃相可就难看了,等他细嚼慢咽地吃下一块糕点后伸出了手,我低头看看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再抬头看他,不明白是何意。
他面露无奈地道:“把刚才那布帛拿来我看看。”我心中一紧,直觉摇头:“不行。”他挑起眉问:“为何?”我说:“身为盟主参卫,虽然我跟你关系不错,但也不能行这背叛之事。至多就是将这事藏下不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