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了下眉,答:“没见过,跟着公子时就已经是一人了。”
很是失望的“哦”了声,当真是可惜了。
“不与你在这磨叽了,我还要去问农家采买些物资。公子在屋里看书,你有什么想问的不用拐弯抹角来套我话,直接问公子去。能告诉你的,自然就告诉你了,不能告诉你的,我大约也是不知道。”
小刀丢下这番话转身大步而离了,徒留我脸上尴尬之色尽露。
之前宋钰说租下两间无用的农舍,其实是农户荒野田地间造的临时屋舍,与村子隔开了些距离。所以小刀每隔几天都要去农户那边用钱换些食物。
回到屋内,哪里见宋钰有在看书,分明是手撑着头打起了盹。桌上的书页被他用手肘压着,有一张都起了褶皱。我悄声靠近,坐在他身旁托着下巴凝看他。
以往总能见他无论再噪杂的环境也都可安然看书,而今四下安静反而看得睡着了,是因为心境有所不同吗?想想觉得也是,本非池中鱼,却被困于这一狭小境地,多少会有不甘吧。
不知是那瞌睡虫会传染,我打了个哈欠觉得也困了,就趴在桌上打算小眯一会。可刚迷糊过去就被拍门声给惊醒过来,抬起头时撞上宋钰清明的目光,两人均都一愣,而门外传来呼喊:“宋公子在吗?”
宋钰起身走过去拉开了门,只是刚近黄昏,屋外还敞亮着,透过身影我看到门外站的是一中年汉子,只听他道:“是荼小哥让我来给送个信的,他随村民们一起去围堵猪患了,要晚些才能回来。”
宋钰应:“多谢大哥来送信,不知那猪患是否很严重?”
那人似找到了诉苦之人,重叹了声气说:“你们新到此地有所不知,每个月这几天那些畜生都会跑来村庄偷吃,有的更甚至还会攻击人。刚好荼小哥过来遇上,若非他在,刘老伯可能就被那群畜生给踩死了。”
之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待宋钰把人送离返身回屋时我问:“猪患是什么呀?”
“猪群围攻村庄。”
听得我惊讶之极,有听过老虎伤人,狼群害人,还第一次听闻有猪群来围攻村庄的。宋钰坐下给我解释道:“这猪并非家养的猪群,而是生在山野之间的,它们喜以群体活动,习性奸猾而好吃,性贪自无畏,久而久之就开始攻击起人类了。”
所以其意不离一个“贪”字,就连猪都因贪婪而忘本性,更别说人了。
一直到深夜也未见小刀回来,不免生忧。倒不是担心他连个猪群也应付不了,而是怕有别的变故。正念叨着曹操,曹操就推门进来了,一身的寒意不说,竟然还全身都是血迹。我自没宋钰沉得住气,先惊问出声:“你受伤了?”
小刀摇头:“不是我的血。”下一句却是:“公子,这村子里的人有问题。”
小刀简单讲述了他这一晚上的经历,这“简单”还真的有够言简意赅的。三言两语就完事了,但总算主题明确,大约就是他跟村民一块去杀猪,然后不但遇上了猪群,还遇上了别的野兽,于是就有了一番厮杀,也因此而发现那些村民中有几人是有功夫底子的。
“就这样?然后你就大惊小怪地觉得人家有问题了?”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开口数落,小刀还不服气,瞪眼过来辩驳:“我哪里大惊小怪了?就是把这么个事讲于你们听。”
“得了,你开口就说这村子里的人有问题。怎么就不允许人家学点功夫防身呀,而且这地又有那什么猪患,有功夫不是很正常吗?”
宋钰适时插入:“无悔,小刀既然说有问题,那就定然不是普通的防身功夫。”
果见小刀面色一凛,“没错,这正是我要与公子说的。年轻一辈的手底下那几式倒属平常,反倒是年长辈的有两人深藏不露。刚说得遇上别的野兽,其实是遇上了熊瞎子。我没带刀在身,与那熊瞎子干起来很受束缚,是那两人暗中施了援手才将熊瞎子给杀了。”
如此说来他这一身的血并非杀猪所致,而是那熊的。试想了下那场景,我觉着当时的情形断然不像他描述得这般轻描淡写,必定凶险万分。
念刚转过,就听宋钰道:“先不说这些,把你肩膀的伤处理一下吧。”
小刀的脸色一僵,转而苦笑:“还是瞒不过公子。”他紧绷的肩膀陡然耸下来,迈步也有些蹒跚,到得桌前时宋钰已经起身上前扶住他,并朝我看来,我立即会意地跑去打来热水。
当脱下小刀那件血衣时不由倒抽冷气,肩膀处几道划痕深可见骨,显然是被那猛兽给伤到了。小刀的身上疤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