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迈前一步问:“可有解救之法?”
沐神医抬眼,“逍遥兄,当年若你早些明示姓名,恐我也能早知她是你女儿,第一次谋面时就可能已经为她细致诊脉开药方了。而今,时隔五六年,她又几番耗损潜能运功,恕我无能为力啊。除非......”
“除非什么?”这话是我爹与宋钰一同问出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将目光凝在沐神医身上。只听沐神医道:“除非还有当年我与你一同研制的天山雪丸,或还能补她元气。”
话一出来我就失神了,居然天山雪丸是爹和沐神医一起研制的,那岂不是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刚才听沐神医唤爹“逍遥兄”,是后来在江湖上闯荡时听得鲜少有人提及爹年轻时候的别称为逍遥散人。
我抬头去看爹,蓦的一震。只见他脸上浮出一种渺茫的沉痛,眼神也很哀凄,似叹息又似喃语在他唇边:“哪里求得到啊?天池水有,可是天山雪莲我在这山中寻了六年,都未曾寻到。”莫名的,听他这般说话,我感到阵阵难过。
爹当年有三颗天山雪丸,只用了一颗就被柳长空给偷走了,后来柳长空给柳无双服用了一颗,余下那颗算是物归原主还给了我。而我却在不久后将之喂给了宋钰服用。
而今听他意思来天山,本是想要再寻天山雪莲而研制那雪丸?等一等,那时几番听到娘亲身体不好的讯息,曾推断第一颗雪丸是被娘亲服用了,那么爹带了娘不远千里赶赴这天山,难道是因为娘亲的身体又不好了?
我的身体里滋生出一种可怕的感觉,那感觉让我恐惧,以至于出口而询时声音都在颤抖:“爹,娘呢?她在哪?”
但见爹怔怔看着我,给我感觉像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说起来不知道是否是机缘,我与娘亲长得竟然这般相像,而娘亲每每将我抱在怀中都会称我是她的心肝宝贝。
听到爹低低沉语:“你想见她吗?跟我来吧。”
惶惶然地跟着爹背后走出门,突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被身旁伸来的手给扶住。我抬首,从宋钰晶亮的黑眸里看到无助而恐慌的自己,他改而坚定地握住我手,凑到我耳边低语:“别怕,有我在。”
以往,有他在都能安抚我心,可唯独这一次,我心头的跳跃难以压抑。
162.三日
当父亲的身影停顿住,我的视线慢慢落下时,眼睛模糊了焦点,像有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哪一根肋骨,滴着血。
所有的害怕与恐慌都凝聚成了事实,爹带我来到了一块灰色墓碑前。
极遥远的声音在低语:“影儿,无悔来看你了。”
我感到了绝望,奔涌而来的悲恸溢满了每一滴血液。整个人是直直栽下去的,连带着宋钰都被我带跌在了地上,我挣脱开他的手,扒着雪地一点一点往那里爬。
泪盈于框,我又将之逼了回去。我不要哭泣,我要看清那碑上的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几乎是带了卑恋的祈求爬到跟前,然而清晰的字体印入眼内:
爱妻,
花影重之墓
双眼死死瞪着那墓碑后的土墩,不敢置信娘亲被埋在了这土下。头顶被大掌轻抚,爹沉暗的声音在道:“那年,她忍痛让我将你赶下青灵山,整整哭了一整夜,她时时刻刻都在念没了父母庇护的你,要如何能够在那江湖生存。事实上,听了老修回来说的后我很感欣慰和骄傲,我金错刀的女儿又怎会是无能之辈,只可惜你娘没有听到。无悔,你娘到死都不放心你。她央我留在这里,不要去寻你,不要将她病故的消息告知于你。只是她没有料想到,你会寻来这里,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无妨,该让你知道的还是知道。”
他就在我身旁席地而坐,婉婉道来当年过往。原来娘亲早年在江湖上神偷技艺横行,但终有落难遇到强敌时,一次受了很重的伤为爹所救,此后结下不解之缘。但那次伤重导致的后遗症,侵害了娘亲一生,最严重的是她不能生育。
此事也为娘一直耿耿于怀,甚至遍寻名医诊治。其中就曾找过路百川,但他虽医术高明,却也束手无策。这就是路百川第一次见我时冷漠,此后一直言及娘亲身体不好的原因。
他定然看我与娘亲长得相像,以为我是娘亲的亲生女儿,于是就以为在他之后娘亲寻到了别的名医,将他没有医治好的疑难杂症给破了。是故,他对我有种难言的憎恨在里头。
后来久治不愈,娘亲心死了,常年郁郁寡欢。我就是在这种时机下来到他们身边的。老修当年身负重伤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我,被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