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豹的声音很低很粗,说起往事,虽然没什么感情,但也无端的给叶云起一种伤感的错觉。
“还能给我吃点吗?”人面豹粗粝的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叶云起能看到上面的倒刺。
“只是死亡吗?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叶云起问。
人面豹说:“奇怪的事就是大家都死了,然后谁都不敢靠近那条河。大家都说那条河被诅咒了。”
只有死亡,没有变异的发生?
叶云起看着人面豹,“你在河水被诅咒之前,和现在是一个样子吗?”
人面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叶云起又看了看人头鸟,“它在河水被诅咒之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人头鸟嘎嘎地叫道:“变化、变化。”
人面豹很不耐烦地说:“还是一样的吵。”
“那些死亡的动物,他们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全身溃烂。”
说话的不是人面豹。叶云起回过头,看了晁年一眼。
“你看到河水被诅咒时候,那些动物的死亡?”叶云起问。
晁年沉默片刻,“我用河水喂过小鸟,小鸟死了。”
叶云起顿时睁大了眼睛,“那你喝过那条河的水吗?”
晁年撕下一只鸡翅扔给林斌。林斌被烫得差点扔了。
“没有。”晁年说。
叶云起走了过来,坐在晁年对面。
“喝了河水一定会死吗?有没有喝了,还活着的?”
晁年不说话,撕下另一只鸡翅递给叶云起,自己则撕着鸡肚子上面一层熟肉塞进嘴里,露出里面没有熟的部分。
林斌也凑过来,对着没熟的鸡肉流口水,似乎那部分比他手里的鸡翅还要香。
“你一直就生活在这里吗?你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晁年还是不说话。
这几天相处下来,叶云起也摸清了晁年的性格。他知道的,想回答的,就会告诉叶云起。面对不知道的或者不想说的问题,就是锯嘴的葫芦,一个字都不说。
分吃了一只野鸡,林斌有点没吃饱,摸着肚子看向晁年身上原本属于叶云起的装备包。
“能不能把枪借我,我再去打点东西吃。”
洞口的人面豹听到要去打猎,顿时困意全无,站了起来,“我也去。”
晁年低头从装备包里取出枪,扔给林斌。
林斌接住,在手上绕了一圈,“走了,等我给你们打野味回来。”
林斌骑着人面豹从山洞里出去了。
叶云起看了看晁年手里自己的装备包,原来武器只要不在自己手上,晁年就是放心的。
不过晁年能认识那些武器,叶云起倒是有点意外。
“你经常使的,就是那个。”晁年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
夜渐深,凉意涌了上来。
叶云起坐在篝火前,看着跳动的火苗。
“那个豹子似乎很怕你。”叶云起说。
“它打不过我。”
晁年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
叶云起的目光落在他的腰上。
晁年身上的衣服还是叶云起从别墅的衣柜里翻出来的,应该是她父亲年轻时候的衣服。拿衣服晁年穿在身上显得有点小了,不知道晁年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将衣襟塞进了裤子里,叶云起什么都看不见。
“你腰上的图案,是刻上去的吗?”叶云起问。
晁年并不理她,恍若未闻。
篝火荜拨地响着,在这个充满未知的时空里,这个山洞带来的暂时的安全感,让叶云起眼皮渐渐发沉。
睡梦中,她似乎看到那条河水中的鱼纷纷跳上岸,身上的鳞片已经被腐蚀得残缺不全。那些鱼在岸上挣扎跳动,很快有野兽过来,将它们吞食。
吃过鱼的野兽不久就开始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翻滚,然后身上开始溃烂,就如同那些被山海生物的血液和口水腐蚀的人类皮肤……
“我回来了!”林斌大喊一声。
叶云起猛然惊醒。
“看我抓到了什么!”林斌显摆地抖了抖手里的兔子,“我没浪费一颗子弹,徒手抓的!”
“还不是我发现的兔子。”人面豹抖了抖身上沾染的夜晚的水汽。
“我怕枪声会引来太多东西,没敢开枪。”林斌将兔子扔在地上。
那只兔子立刻窜到了角落里,吓得浑身发抖。
“小兔子别害怕,一会儿哥哥就把你变成香喷喷的烤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