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走了,往后都没怎么来过,不过这个恨应该是种下了。
在党员班大会上,李明拍着桌子对着许清山吼,像许清山这样没有觉悟的人不配当共产党人,建议支部开除许清山的党籍。
许清山没有和李明吵,只是淡淡的回了句:
“要开除我的党籍,你李明说了不算,得县党委发文。别忘了,你还不是党员,听说你入党申请也写了好几年,能否入得成还是需要我这老党员一票的。”
李明气得牙咬咬的,听人说李明还真为这个事去县党委打了小报告,上面给的回复是:全国没有因计生工作开除一个党员的先例。
此事就这么沉寂了一段时间,原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上个月,李明让人带话给许清山:
“执意要生,后果自负。”.
啥后果?
不外乎是说孩子是黑人口,不给上户口,不能按照常住人口分得田地等。
这些后果还决定不了人的生死,最多是影响人过的好坏罢了。
在听到李明让人传过来的这句威胁式的忠告后,杨根月笑笑:“已经很穷了,还在乎更穷?”
大队上有不少适龄妇女都在观望,只要杨根月能把这孩子顺利生了,她也就有了跟上的底气。
当许望妮来八卦的时候,说有许多妇女都以她为榜样,杨根月苦笑着说:“我这还开了一个坏头,真是罪大恶极了。”
一晃,就到了冬月
屋前屋后到处一片的枯黄,老房子的屋檐上挂着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冰溜子,刚刚倒在地上还在冒着热气的开水下一刻就结成了薄薄的冰晶,往来的人不小心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门前的椿树上似乎已经有了冒芽的样子,不过要等到真出了芽,摘下来做菜,至少还得再等上两三个月。
今天早上起来,杨根月感觉自己格外的疲惫,但是她还是强撑着起来烧水做饭,因为今天是新房子上梁的日子,上梁的时辰是找地师看过的,定在上午的十点钟,怎么样她也要撑过这个点,把上梁仪式顺利的完成才能回房间休息。
上梁是个大喜的日子,来贺喜的和来帮忙的人很多,整个屋子里嘈嘈杂杂的,杨根月尽管身体上不是很妥当,但是心里面很高兴。
终于能在过年前住进新房子了。
再也不用担心下雨房屋倒塌。
丫头也终于能获得一个自己的独立房间。
还有这个在肚子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生的老二,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看着为上梁在忙碌的人,杨根月愣愣的出神,毛狗妈从屋外进来看到杨根月,忙上前扶她。
“你这临时临月的,别这站着了,外面有男人在忙,你赶紧坐下来歇着。”
“没事,我看着高兴。”
“后面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高兴。”
毛狗妈准备扶杨根月坐下,低头一看,吓得脸色大变。
“哎呀,你这都见红了。”
毛狗妈一边对着外面大喊,一边把杨根月往床上扶,不大一会,胡奶奶就来了,连忙吩咐人烧水的烧水,清场的清场。
当桌子上时钟的指针指到“10”字,外面的大梁也合上了正位,鞭炮被点燃引线,噼里啪啦的响声盖住了所有的嘈杂,屋内杨根月累得满头大汗,在胡奶奶的引导下,也不过片刻,一声清脆嘹亮的孩儿啼哭声就拨开暗仄的窗帘布,告诉所有在场的人,快来见证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根月,生了,是个儿子。”
“清山,你又有一个儿子了。”
“真是双喜临门啊!”
“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