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器,虽有形,却无形,有形为世事之方法,无形乃心性之觉念,世无无形之器,心无无根之念……”红柱大殿内,一位老者中气十足地宣读着书中内容,百余青年或中年皆盘坐蒲团,跟着摇头晃脑。
“世人少通达,故天赋少年……唯有殚(dān)精竭力,修心赋器……天自圆满,而人有争损……为满其缺,天下器师,总分天玄地黄四阶,每阶又分三六九等,一品为大……”老者读着读着,也有些乏了,他走回大殿上端,盘腿坐下,“散学。”
众童生呼呼啦啦坐起来,朝台上老者抱手躬身,未作它声,陆续出大殿四散。
“童梓!童梓!一起放纸鸢么?”“不了,老师今天讲的内容有些晦涩,我要回去复读几遍。”一名戴着厚重眼镜的圆脸少年婉拒了同学的邀请,低着头朝居舍山走去。
可能他想课文想的太过入迷,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偏离了路线,顺着大殿前广场边的护栏闷头乱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半山腰的错阁台了。
“坏了!这里是哪里?”他慌慌张张地来回张望,可山腰云雾缭绕,他在这方面天生笨拙,竟找不着回去的路。
“对了,往上走!呃——可这么多向上的楼梯到底那个是通往讲书山的呢?”他一咬牙,干脆碰运气选了一个。
洁白的石阶石栏在云端里曲绕往复,待钻出云雾,朱红栈桥横跨两山,侧面瀑布湍流冲刷千里,下方峡谷幽涧叮咚回响,此为方圆千里仙山朔器宗所在,一草一木皆夺天地造化,于自然之上再造自然。
“古有天器大师,修为通天,移山填海,山穹启阁,云端办学……”白胖少年对强者充满憧憬向往,不知不觉又陷入了自我世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过栈桥,石洞。
“咦?”待他再次回过神时,眼前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葱葱郁郁的广袤丛林覆盖四面八方。
“坏了,我不会因为迷路动用护身玉吧?”他沮丧地垂下脑袋,从兜里掏出一片细腻丝绸,摘下擦拭眼镜后戴回,小脸愁苦地皱起来“唉——”
“有人吗?”为了回家不被训斥,他做起了最后的挣扎,边走边喊,“这里有人吗?”
参天古树遮挡住大部分阳光,导致下方无其他植被生长,各种菌类与苔藓导致整个林间空气又闷又热。
他时不时拿出丝绸手帕擦汗,提一提背上的书篓,“有人吗?”
喊了一阵子,嗓子又干又哑,双腿也酸楚无比,可他硬是犟着不用护身玉。
小子虽说有些迟钝,但认真下来却对周围的环境细致入微,每每能避开潜藏的危险,可惜越深入林中,危险也越来越巨大。
“嗡——”一只脸盆大的螳螂一直伪装成一段枯枝,感应到有人疏忽靠近,立马暴起飞来,匕首大小的前足,直奔面门。
“铸器形·盾!”他反应不慢,立马掐出手决,右手护前手背朝外,左手手自内向外,用手背敲击右手手掌,面前空气瞬间一凝,螳螂前臂斩在上面竟发出金铁之声。
可惜空气盾牌下一瞬便破碎消失,螳螂只稍稍一滞,便再次冲来,生死存亡关头,他也是被逼出了潜力。
“起风波·扇!”双手猛然翻开,一阵劲风冲出,将螳螂吹得向后晃了晃,童梓小脸涨红,借助这段时间,两只肥手快速掐诀,“锐意铸形,速塑成器,穿破云·刺!”
对手决与心法不甚熟悉的铸器师,需要诵读整段引导文来帮助自己正心念,控器形。
“嗖!”一道红光自他剑诀指尖飞出,可惜打歪了,没有命中螳螂要害,断了它一条后足。
“吾命休矣!”他大叫一声,倒头就晕。
螳螂在断了一条腿后,不敢贸然前冲,谨慎地落在远方观察猎物,见他真的没有任何动作,再次振翅扑来。
“砰!”一发子弹穿风碎叶,精准打在螳螂脖颈纤细处,瞬间将其打碎爆开,只剩下大半截身子失去控制,在空中胡乱摇摆几下,摔在地上。
巨大的枪声令这位小胖子抽搐了几下,眼睛睁开,扶了扶圆框眼镜,他看到了端持手枪的唐卜田。
“好帅的器形!”他瞬间忘了自己的处境,也忘了前一秒的生死危机,他尝试坐起来,可惜书篓太沉,把他绑在了地上。
蹬腿扭腰挣扎出来,他扶着眼镜凑了过来,“这质感,这精细度——”
从惊讶中刚缓过来,他发现唐卜田正疑惑地看着他,他马上自知失礼,几步跳开,作揖道:“多谢师兄救命之恩,小生黄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