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靓道谢,然后接走饮下。
水喝完,她向侍女说:“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去睡吧!”
举动贴心,侍女感激,真诚的说了句多谢陈姑娘后,退出了门外。
“如此体恤一个命如蝼蚁的女子,姑娘真是善良。”
一道中年男声传入耳朵,陈靓本能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见是一个身穿古衣,下巴上有一撮胡须的中年魂灵,她便问:“仁兄是哪位?”
“另一个蝼蚁,顺着你的身影,自军营而来。”
“哦!明白了,你是送去战场挡刀的兵卒。”
“非也,在下是位大夫。”
“军医。”
中年魂灵摇头,而后自我介绍,“在下是太医,姓姜,名善明。”
陈靓不解,问:“太医不是应该守在京都,给皇帝看病吗!你怎么死在了军营?”
闻听此言,自称姜善明的太医,深深的叹了口气,“这要从京都第一深情开始说起。”
“等会儿,”陈靓紧急叫停,而后迅速跑到外面,让值夜的守卫给自己送二斤瓜子来。
吃瓜没有瓜子咋能行!
待瓜子送上,茶水备好,陈靓才对姜善明说:“ 您继续。”
姜善明汗颜,他要命的伤心事,到她这里就成了可供消谴的故事,这渡神咋有点不靠谱呢!
对面,陈靓见他迟迟没有开口,还以为他是忘了说到哪儿了,便好心提醒:
“京中第一深情。谁是京中第一深情?”
问题当前,姜善明便不再纠结无关紧要的事,顺着她的问话回答:
“京中第一深情,指得是刚刚退下来的大将军王陆勇骁。
他之所以被称为京中第一深情,原因是他无通房,无妾室,一生只有妻子一人,
就算妻子连生四女,他都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
陈靓是现代人,思维也是现代思维,听到妻子为他连生四女时,很是不以为然,便撇撇嘴道:
“ 这哪里深情了,若是真的深情在乎,只得一女的时候,就应该止步。
女人生一次孩子就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一趟,一个让心爱女人在鬼门关走四趟的人,谈毛线的深情。 ”
有共识,姜善明激动,“陈姑娘说得没错,他根本没什么深情。那全是哄骗世人,掩盖不耻事实的假象。”
“怎讲?”
“军营招妓,结果那妓是敌国奸细,被一刀划了腿根。”
姜善明说这话时,又抬起手臂,在面前做了一个横划的动作。
陈靓懂了,“那是划掉了,不能生了”
姜善明摇头。
“没掉,还连着一点,让我连夜赶过去为他医治,说是别落下病根,成了瘸子。
我当时傻,以为真的只是伤到了腿,还连天加夜的赶路,
到了才知是伤到了那里,而且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割了保命。
没想到我保住了他的命,皇帝却还要保他的脸。
他康复后,那狗皇帝立马放出两个暗卫,冒充刺客,潜进军营,杀了我和所有知道他具体伤情的人。”
“冤,你们死的也太冤了。”
“没办法,在权贵们的眼中,我等皆是蝼蚁。”
语气中没有刻骨的怨恨,只有满满的悲凉。
“你这是不打算报复,就这么算了吗?”
“不,我想, 可他是皇帝,他若忽然暴毙,就会有无数的宫娥太监被强行勒死殉葬。
五个势力庞大的藩王也会为争夺储君之位,大肆开战,兵卒惨死, 百姓流离失所。
我是个大夫,救人才是我的天职,杀人,然后连累成千上万人亡故的事我做不来。”
为了不让本部作品因导向不良,而被封书下架,陈靓不能煽动对方说,
你去杀吧! 那些宫娥太监,甚至兵卒百姓,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这么圣母了行不行。
她只接着他的话尾询问:“既然不打算报仇,那你为何不去奈何桥,而是 满腹执念的滞留人间?”
“那狗皇帝为陆勇骁的脸弄死我,我要他亲自扒下他的脸,恨死那个狗皇帝。
“你打算怎么做?”
“把你的锁魂绳借过来,套在他的脖子上,逼他让陆勇骁当众脱掉裤子。”
够损,陈靓佩服,“但是如果那狗皇帝硬挺着,不那么干呢?
毕竟对方是将军,他能为了他的脸面弄死你们,
那位将军必定是手握重权,为他立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维护他。”
“自古无情帝王家,我不信他能为了陆勇骁的脸,不要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