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栀看着他伸来的手,一丝一毫搭理的意思都没有,自顾自擦去唇上的痕迹,双眼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
水流声哗啦哗啦的响起。
两人背对背站立着,明明距离隔的并不远,可凭白给人一种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决裂感。
谢与卿的指尖僵硬,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扭头盯着他的背影:“你没必要和我这样针锋相对,霍总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不是吗?”
“你知道你是第几个说这话的人吗?”少年背对着他缓慢的洗净手心,边擦手边回过头,他语气很淡,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有些东西装扮的再光鲜亮丽,也比不上随处捡来的一块石头,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在做选择上,从来选择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而不会顾虑到其他要素。”
他说了那么长一段话,谢与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地问:
“所以你认为霍岱是石头?”
洛白栀摇了摇头,又说:“你听过买椟还珠的故事吗?”
谢与卿点头,并简单阐述了自己的理解:“有个富人买了珍珠回去,最后却退走了珍珠,留下了装珍珠的那个木盒,常用于比喻取舍不当,有眼无珠。”
谢与卿不太明白这个故事和他们刚才说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也很直白的问了洛白栀。
“这和你答应我的请求有什么关系吗?”
洛白栀垂眸笑了笑,“其实我并不觉得退回珍珠的举动是不对的。”
“?”
谢与卿懵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竟然会认同反面教材的人物。
洛白栀明显看出了他眼中的茫然与鄙夷,并不在乎的眨眨眼道:
“我只是觉得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是没什么错的,可能在其他人眼里珍珠的价值是大于所有的,可在我眼里,那个木盒才是最让我心动的东西,我选择我喜欢的东西能有什么错呢?”
谢与卿听了他的说法,一时间更加迷茫。
珍珠才是有价值的东西不是吗,什么喜欢不喜欢,就一个破木盒而已,再漂亮也是不值钱的破烂东西。
他从小到大都知道许多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
价值决定其价格如何。
在他看来,舍弃珍珠就是最愚蠢的做法。
少年见他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后逐渐透出深切的不理解,只得无奈的叹了声短气:“该怎么说呢,其实买椟还珠的故事我也记不大清了,但是我认为大家都应该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权利。更何况,物品真正的价值本来就是由买走它的人衡量的,不管外界给它赋予了怎样的价值,可最后只有拿到它的主人才知晓它究竟有何价值。”
洛白栀笑着说:“千金难买我愿意呀,不管那个珠宝在外人看来有何价值,在我眼中,它就是比不上那个木盒。我想要的不过是那只漂亮的木盒,仅此而已。”
“至于珠宝该何去何从,那要问愿意爱惜珠宝的人不是吗?”
“这……”谢与卿眉头深锁,竟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可他分明不认可洛白栀的话,尽管这其中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反复纠结于此。
眉目清秀的少年已经整理好仪容,回头朝他露出个乖巧的微笑,口吻孩子气十足:“先走一步,谢少随意。”
洛白栀转身离开。
步伐比刚才轻快许多。
哼,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也想追他。
痴心妄想吧!
他背影纤瘦的一长条,可走起路来,微微飘扬的衣角让他像是一阵来去永远自由的风。
好像没什么东西拦得住他。
谢与卿眸色晦暗,手指一根根蜷紧,那种从骨子里渗出的征服欲又一次涌了上来。
他想要看看这阵风能不能为他而动。
代价自然是在所不惜。
?
“虞姐姐,你说他会不会来啊?这都几点了……”
孟颜抓着虞婳的手臂小声撒着娇,看着女人冷艳的侧脸暗自恍了神。
虞婳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他可是你的前未婚夫,我想他的信用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好嘛,我知道了。”
等霍岱到了约定的餐厅,这里早就作了清场处理,偌大的餐厅内只剩远远的那一桌还亮着漂亮的氛围灯。
他就近坐到了外圈的位置,也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的提了条件:“虞小姐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