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关赔付的条款,但实际执行中哪个甲方会轻易承担这个损失,无非还是扯皮,最后不了了之。
她安排广告制作公司立即送一块蓝色的喷绘布来,暗自忖度道:如果这件事儿被同行拿去炒作,就不妙了。立即开始着手在手机上编辑这次“黑天鹅”事件的公关说辞。
那张赫然醒目的白色“停工通知”海报,很快被蓝色的喷绘布覆盖。这时一辆黑色保时捷ne,缓缓地停在众人面前,老梁说了声“蓝总到了”马上迎了上去。
蓝枫,jk上市公司的华中区域总经理,上海人,爱丁堡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三十五岁上下,高个子,身材魁梧,剑眉星目,脸庞棱角分明,衣服很讲究但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商务精英范儿很足。他来州市不到一年,就已经深刻领教了政商环境之复杂。
蓝枫下了车,神情严肃,视线在蓝色喷绘布上停了几秒,默不作声。接着,众人跟随他进了工地。
蓝枫在临时施工道路上驻足,眺望着远处。
远处,有两栋楼已经达到地上两层,还有两栋刚出地面,其他楼栋已经挖好了基坑,两个基坑里停放着打桩机,高高的桩架在空旷的工地里很醒目,旁边还有一个基坑里停放着一台挖土机。往日机器轰隆、叮叮咣咣的工地,此时已经全部停摆。
身后是总承包公司的活动板房,以蓝色和白色为主调,张海顺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板房的二楼。
蓝枫向张海顺笑道:“海顺,去你办公室坐坐?”
张海顺闻言,笑眯眯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带路。
众人紧随其后,走在活动板房的二楼走廊,明显能感觉到脚下的晃动。
板房虽简易,但功能齐全,食堂、宿舍、办公区一样不少,毕竟要在这里生活三年,这里的人早就把这儿当成了半个家。
张海顺自然是不在这里住的,会固定时间来检查工作和维护关系,他在现场安排的有执行项目经理。
别看张海顺的办公室外观简陋,但里面别有洞天,班台桌椅、中式茶台、真皮沙发等一应俱全,里面还有一个套间放了一张床。
张海顺打开办公桌后面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天叶”热情地招待大家,在他打开柜门的刹那间,邢榕瞥见里面应该还有“飞天”。
邢榕是第一次进张海顺办公室,两个人算认识,但不熟,平时也没有业务往来。见大家都很随意地坐着,邢榕也就跟着放松起来。
“蓝总,这个停工通知应该是昨天晚上很晚才贴上去的,据说一大早住建局的李书记还特意跑过来看了看。”张海顺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这个李书记,是州市住建局的三把手,具体什么职务,张海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家都这样称呼他。李书记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仕途上很难再有大的提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怕的就是这样难缠的小鬼。
“昨天晚上快十二点,我都快睡着了,住建局的肖工给我打电话,含含糊糊地说今天可能会被全面停工,我一想事情不对,但还想问,对方挂了。”张主任道。
“昨天晚上听说李书记让肖工过来贴停工公告,但肖工不肯,李书记还拍了桌子,拿肖工没办法,就让平时跟着肖工的小刘连夜贴上去的。”老梁幸灾乐祸地笑说。
邢榕看着众人先前的紧张和焦虑早已不见了踪影,聊天的氛围突然轻松和谐,她被整的一脸懵。
张海顺边烧茶,边戏谑地笑道:“蓝总,这个停工通知主要是针对监理单位的,跟我们总包无关,也不知道这个监理什么时候能整改到位,说不定上头过两天还会来检查,如果再不合格,麻烦就大了……”他的语气里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蓝枫阴沉着脸。
这个监理公司,是他从jk外省的项目拉过来的,他不想在当地找监理公司,他知道张海顺干工程这么多年,早就和这些监理公司私下打成一片。本来觉得这家监理管理细致专业,收费又不高,没想到在州市却水土不服,进场这么久都没打开局面,跟张海顺这个总包脾气也不对付,让他头疼。
“这个监理公司,项目负责人是谁,在不在现场?”他冷冷地道。
“常驻项目的只有一名专业监理工程师和两名监理员,总监理工程师……总监理工程师不经常到现场。”jk工程经理周铭道。
他很清楚,这个现象在行业里很普遍,总监理工程师一般都是挂靠的,很少出现在现场,只有在上层检查的时候才配合出现,但这次遇见突击检查,就查出人证不合一。要想解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