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下午,阳光正好,陈雨晚只身一人来在凌雪惜和米媛舒身边。
三个人正处于一种焦灼的状态,陈雨晚和凌雪惜正在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米媛舒则是嬉皮笑脸、幸灾乐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至于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要从那时说起。
那是一天下午模拟对战后的放松时间,陈雨晚和江浸月在教学楼后的阴影里闲聊,二班的一伙人在操场上打打闹闹。
天气渐渐热了,凌雪惜新剪了短发,头上扎起一个鬏,后面的头发自然地散着,显得干练又俏皮。
白皙的肤色又不失红润,透出一种有生气的桃粉色,陈雨晚不由想起,所谓“人面桃花”说的就是这般吧。
在和煦春风的催动下,陈雨晚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向正对面的凌雪惜,什么都没说。
江浸月说:“凌雪惜啊,晚哥找她有事?”
陈雨晚便没再说什么,他只是想再多看几眼,这幅他眼里人间难得的画。
他时至今日也只是放在心里,从未想着要在这趟生死难料的旅程里偷一抹春光。
但凌雪惜似乎并没这么想,从那天以后,她便时常出现在一班的窗口,但据陈雨晚观察,她在一班并没什么要找的人。
他还好几次在走廊的转角,或是楼梯的转角,偶然遇到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的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但他的心里,深深印下了那天在窗前背靠夕阳的她。
屡次相遇催动着情愫,直到在心里横冲直撞,在心头搔痒。这种感觉在折磨了陈雨晚一周后,终于让他狠下心来,迈出向她靠近的步伐。
陈雨晚记得自己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凌雪惜似乎在一味躲避,觉得自讨没趣之后,陈雨晚便离开了。
心中躁乱的人是不能将心意表达清楚的,这点陈雨晚清楚。
而陈雨晚在极度亢奋地度过了一周后,再回到教室时,他感觉到一种解脱的感觉取而代之,遭受激素麻痹许久的身心被一种沉重的疲惫所颠覆,趴在桌子上眼睛有些睁不开。
旁边的毕期忱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了,此时正处于精神饱满的状态。
“晚哥,咋的了?我看你每天都可精神了。”
“我疲惫了……”
陈雨晚眼皮也不抬地哼哼着,毕期忱见了笑道:“嘿嘿,那你休息吧。”
说完他小声联络后面的雷子严,要过来一本小说,安静地看了起来。
毕期忱这些小地方的贴心,总是让陈雨晚感觉到很温暖,平他时总是一副黑心悍匪的样子,却能表现出与外表不符的细心,有种铁血柔情的感觉。
陈雨晚当然是睡不着的,毕竟刚刚感情受挫,再疲惫也只能装睡罢了,他闭着眼一动不动,心里分外清醒。
“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
铃声响起,陈雨晚复盘着这些天与凌雪惜的各种情节,不知不觉中下午的自习时间已经过去了。
陈雨晚睁开眼睛,坐起来。
“醒了晚哥,走吧该吃饭了。”
毕期忱把小说合上,塞进桌子抽屉里。
“嗯,吃饭了——”
陈雨晚伸着懒腰,拍拍左边睡眼惺忪的江浸月。
晚上去食堂吃饭,是件令人快乐的事,上面拨的经费很足,不会让他们这些从事高度体力脑力劳动的苦孩子们缺了营养。
今天是周五了,明天应该不会见到她,要不要今天晚上再行动一下呢……
叶渡舟发现了今天陈雨晚的不对劲,吃完饭后他偷偷把陈雨晚拉到一个角落,了解了他的烦心事。
一番思索后,叶渡舟说:“今天晚上她就回家住了,再过两天可就贻误战机了,要动手就得趁今天!”
“那就今天!但应该怎么办呢……”
“你听我的,我有个计划!咱们……”
“你们要干什么?”
叶渡舟正要跟陈雨晚细说计划,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吓了一跳。
原来是大黄正在后面偷听,胖脸上挂着笑容,气得叶渡舟直想打他。
“去去去,什么玩意儿!”
“咱走,咱走。”陈雨晚心中迫切,顾不得这些事,便赶紧把叶渡舟拉走。
这次没人捣乱了,两人定下计策,只等晚上自习结束的时刻。
东城外的密林,从新叶枝桠间透下来忽明忽暗的月光。
一片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