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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不见涓涓,也不见晏姨,还是母亲说要是担心,便去看看,我才鼓起勇气往涓涓家去。
不过几分钟的路程,我组织了好几遍话术,只见大门敞开着,不见有人在院中。
我敲了敲门走进去。
“晏姨!涓涓!”我径直走进涓涓的书房,也不见人,只好灰溜溜往回走。
路过海棠树时,我听见涓涓喊我。
“详溪哥,快救我!”
我听见声音不见人,连忙喊了回去:“涓涓,你在哪啊?我看不到你。”
“详溪哥,我在墙上,快来救我!我快撑不住了!”
我循声抬头,就看见海棠树后面的墙上趴着两只手。见状,我立马向院外跑去,只见那满身漂亮衣服的小包子挂在墙上,地上则躺着个木梯。
我赶忙去扶梯子,木梯又高又重,我奈何不了。
不知所措时,涓涓慌忙喊道:“详溪哥,快接我,我撑不住了!”随着这话喊完涓涓也跌落下来,我连忙伸手去接,接着就都摔在了雪地里。
正在我担心涓涓是否摔坏时,涓涓嘻嘻哈哈的笑了出声。
“还好。”
“详溪哥,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涓涓站起来看我,然后一拉我也站了起来。
两个在雪地里打过滚的人相视一笑。
涓涓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说到:“哥,你怎么进到我院子里的呀?平时大门都不开的,所以我才翻墙。”
“大门今天开着,我敲了门,喊你喊晏姨都没有回应,我就走进去了。”我如是答道。
“大门开着!是爹回来了!”说完,开心的跑回家了。
之后几天还是不见涓涓,不见晏姨。
晏姨的学生常来帮忙修葺屋瓦,问到晏姨,他们也不正面回答。只说没事,有事的话会找我们的,让我们别担心。
终于,母亲再也按捺不住,带着我往涓涓家去。
之后很多年,我都庆幸,我们去了。
见到晏姨时,我都没反应过来,晏姨好像蒙了层雾,整个人不那么亮堂堂的了,话也不多。
母亲怎么问晏姨都不回答,知道母亲佯装气恼的说:“云竹,你不说,便是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
晏姨才缓缓说:“小溪,你去书房找涓涓吧。”
我听话的走了。
“姐……我……”我关门前,就听到晏姨带着哭腔的这一句。
后来报纸上说战争胜利了,母亲才说,晏姨的丈夫也是军人,战胜后受了重伤,应该是好不了了。
见到涓涓的父亲,是在三天后,陈叔叔是个极好看的人,身体还没好,就到街上去游行了。
作为战争里难有的生还者,他站在中央广场的高台上演讲,面上不见任何血色。
他呼吁民众共同努力,不能让政府签下不平等条约。
他说:
“我们赢了,我们也没赢,我们要赔款,要租借土地,要把建设权拱手让人。
我们赢了,我们也没赢,我们的军人和民众在战争中死去,尸骸成山,不见归期。
我们赢了,我们也没赢,我们的国家得不到正式的道歉,引起战争的人得不到惩罚……
同胞们,你们听!远处传来的不是捷报,甚至不是电车的轰鸣,远处是万千英魂的哭声!
反对不平等条约!反对租借宁县……”
后来我再没听见过陈叔叔的声音,他的演讲还没完成,就吐血晕倒了,这一晕,就再没醒过来。
从中央广场回来后,我就再没见过涓涓翻墙。
她说:“木梯是父亲碰倒的,定是他不喜我常翻墙越舍。”
不见她哭,但第二天总见到她眼睛肿起。也不见晏姨掉眼泪,只是没过去精神了,有时候讲着讲着就乱了思绪,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过了一周,陈叔叔的部下送来一个男孩,说是陈叔叔战友的遗孤,名字叫今笛。
“嫂子,今笛三岁时就没有了父母,一直是一个战友在照顾,现在那个战友也没了。陈哥之前交代过,要是有战士的孩子流落在外可以送来团圆巷,嫂子喜欢孩子。我是很早从宁县出发的,最近才知道陈哥……没了,今笛我还是带回去了,您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不太容易。”
“留下吧,这孩子长得秀气,我喜欢。”
“嫂子,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