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电话。
可他迟迟不接,最后冷冰冰给我发来一条消息:【什么事?说。】
我简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这边出了车祸,我现在堵在路上,出门前孩子们体温已经39度,我给他们喝了退烧药也没降下来,你能不能让你们公司的车过来接一下。”
那边良久才回复,只有一个字:【哦。】
最后,我将车扔在路上,抱一个背一个徒步走到医院。
医生说,再晚一点,孩子们有可能烧到惊厥。
想到这里,我把从前孩子生病时的处理记录发给他,又把两个孩子的电话都拉黑。
然后委托律师起诉离婚,就回到了湖城。
我找到了新的工作。
从前的领导一向十分赏识我,他辞职创业后,就一直邀请我入职。
只是当时我为了照顾孩子照顾家,始终没有去。
如今我一进去就是部门主管,工资也比从前高了一倍。
在这里不过几个月,我接连为公司拿下几次招标。
同事们敬重我,客户赏识我。
我终于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一年后,我再次回到京城,我与傅之远的离婚案正式开庭。
孩子判给了他,我也拿到了赔偿。
从法院走出来,傅之远叫住我,他的神情疲惫,与从前判若两人。
“雨欣,是我对不起你,自己带孩子才知道你的不容易。”
“这么久的时间,没有一个保姆能长期坚持下来照顾两个孩子,他们都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比小时候好养了,原来你挨的累比我多得多。”
我没有理会他的忏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等他说完话,我礼节性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身后的傅之远顿时放声大哭,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将一切都办理完毕,我再次踏上返回湖城的高铁,心情轻松无比。
这一次,我就彻底与京城再无关系。
回到湖城,我去我姐的饭馆远远看了一眼。
这一年来,有空我就会过来瞧瞧,但我不敢走近,怕被我姐发现。
看够了,我刚要转身离开,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林雨欣!你真打算一辈子不见我了?”
我姐掐着腰站在饭馆门口,满脸怒容。
见我愣愣地不动,她拿着门口的大扫帚大步冲过来,一下子拍在我的腿上。
“死孩子!你还真要跟我断绝关系啊?我那是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说着说着,她停下动作,眼里含泪地看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走上去抱住她:“对不起,姐。”
知道我的遭遇后,我姐又打了我几下:“你遭人欺负,居然不跟我们说!你傻啊?”
虽然被骂,但我知道,她是在关心我。
真是久违的温暖。
我拿自己的积蓄入股,跟我姐一起开了第二家饭馆。
她继承了我妈的手艺,做家乡菜是一绝。
不过三年,我们又开了第三家,注册了自己的餐饮品牌。
在我们开第四家分店时,杨娇给我打来电话。
“傅之远得了癌症,已经晚期了,他想让你回去看他一眼。”
我没有回去,只是把傅之远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发了一句:【祝你早日康复。】
后来,再得知他的消息,已经是他去世的一个月后。
听人说,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我们一家四口的合影。
隔天,儿子和女儿来到我的住处楼下,两个人都哭得眼睛红肿。
我将他们带到了家里,亲手为他们做了一顿饭。
两个孩子边吃边哭,混着眼泪吃得一干二净。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被傅之远的父母接了回去。
接下来的许多年里,两个孩子会时不时给我打来电话,向我汇报学习情况。
有时也会说一说生活里的小事,我都不远不近地应和。
在两人大学毕业时,我送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毕业礼物。
他们抱着我痛哭,连声道歉。
儿子结婚时,我在国外出差,只送上了一句祝福,又给他发了个新婚红包。
女儿结婚时,提前给我打来电话,希望能在我的见证下成立新的家庭。
我没有拒绝,带着礼物前往。
在婚礼上,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再次提到从前的往事。
“在我自己成为妻子、成为父母后,我会像我的妈妈一样,做一个善良的、爱家的人。”
婚礼后,儿子带着他自己的孩子送我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