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兵谣语,糖丸救人
画面扭转,城墙之下。
我站在皇帝身边,一眼就看见军伍里跃动的雉鸡翎。
魏五真的做上了女将军,高头大马,银甲红蓬。
曲柾与她一前一后,没什么交流。
我在高处看着魏五的背影,总觉得哪里奇怪。
皇帝适时开了口,问旁边的太监总管:“秦琢玉肩上的兽吞……”
总管眼睛笑成缝,连夸陛下好眼力:“是秦老将军的。”
原来怪在这。
十九岁的少女虽然也身姿矫健,但肩膀到底还没成长得足够宽阔,肩上的兽吞对于这时的她来说尚且宽大突兀,更何况这本是照着男儿肩胛定制的呢。
皇帝身处高位是什么想法,身后的兵卒又会怎么看待这位女将军?
只是魏五或许也来不及思索,她两肩扣上的是父兄的希冀,是未偿的夙愿,身后这座宏伟的京城,终究不是她想要的归宿。
她昂首挺胸往前走,不曾回头。
“哦。”皇帝淡淡应了句,眼神朝我这边偏移。
我心里一跳,以为他看见我了。
但是他的视线停在我身后飘扬的魏国旗帜上。
声音里带了些笑意:“她们秦家人,都是一个模子里的。”
秦老将军牺牲后,大儿继位,大儿牺牲,次子继位,如今秦家无男,小女为将,一家四人,皆用同一对兽吞。
总管憨笑:“奴就说,秦小姐的背影怎如此眼熟呢,原来是……”
话没说完,便闭了嘴。
他打眼看皇帝的脸色,哪里有半分笑意。
“福喜,天冷了。”
被叫了名字的总管擡手拍拍自己的笑脸,嘴里念着:“哎哟老奴该死,忘了时辰。”
“秦小……将军的队伍也要远了,城上风寒,陛下可要回宫?”
皇帝转身,馀光略过远去的军队。
“人在高处,不可不胜寒。”
福喜在心里连扇自己巴掌,暗恨圣意难测,“陛下说得是。”
皇帝举步,“孤想,律国偏北,气候早寒,该早些做补给的打算。”
福喜忙不叠拍拍袖子,在皇帝下楼前递上手背,连声道:“陛下圣明。”
眼看皇帝的身影走远,我回头扶住墙头踮脚朝魏五的方向张望。
天色淡,风也寡欢,只能隐隐看见军队中映眼的一抹红。
不是吧,难道我出不了京城。
正想着,突然一道力将我往城下拉,我一头扎下城墙,风声在耳侧呼啸,霎而夹着细沙往脸上擦,等尘土味钻进鼻腔时,风声寂止,转而是几人的窃窃私语。
“要我说,她不知道靠什么走得后门呢,不然能让一个女人领兵?”
说话的是个细髭的小兵,看年纪不大。
“她?哼!”
一人好奇插进来:“你们是说……”
几个小兵眯眼抿嘴笑。
“真的假的?”
那领头私语的士兵昂起头,模棱两可不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嚯!还有这事?”
我怒不可遏,这群王八羔子,huáng谣张嘴就来,完全不用负责的吗?
魏五是靠自己得来的兵权,你们领导都没说啥,就你们瞎讲,一嘴巴一耳朵地传下去,假的也是真的了,笑笑笑!
我冲过去捂他们的嘴,碰上的那一刻,手从他们脸上穿过。
那小人得志的笑容真是刺眼,贬低一个更弱势的性别,是某些人唯一能感到骄傲的事。
军队已经行进了一日,后面的小兵越走越懒散。
我跟在他们身后飘,肺都要气炸。
谣言翻来覆去自己都讲腻了,又开始说魏五骑马他们走路,架子高,比他们会享福。
我真是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怎奈何连捡个石子砸人的能力都没有,但是却发现,自己可以切换不同人的视角,有时是魏五,有时马,甚至是草尖的小虫。
“哎,我也想骑马。”
细髭人戏谑地上下打量说这话的小兵,龇牙笑他:“你后面也能用,试试?”
两人笑着推搡几下,下一秒,一颗石子飞冲而来,正砸在打趣人嘴上。
他“啊”叫一声,捂嘴一摸,摸出一手血和有裂的牙。
“谁!”
不等他气冲冲找人,曲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