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一点没错。
她秦琢玉,就是贱,在与皇帝许下诺言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局,她早知道的,却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她要一个答案,一个满意的答复,她等着。
……
是夜,律军捷报出关不过十里,便被杀回。
小兵纵马过门疾呼:“有敌袭!”
“有敌袭!”
一报传一报,律军迅速整队。阿鲁克首先将魏五拖到城墙之上,对于所谓敌袭,没有一丝畏惧。
“秦小姐,这就是你等的援军?”
他耻笑道:“悬云关已是掌中之物,你们还能闹个天翻地覆不成,魏国的孬种不敢夺城的,顶多怕我继续攻下去,提前递交合约。”
“把你挂上去,让你好好看看,你的魏国兄弟们都是怎么匍匐告饶的。”
阿鲁克掐住魏五脖子,迫使她睁眼看着他。他着实恨极了她那副清高忠烈的模样,就好像他阿鲁克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垃圾。
“秦小姐,我们各侍其主,你得承认,你瞎了眼。”
魏五依然一语不发。
阿鲁克没了耐心,吩咐弓箭手拉弓戒备。
沙尘掩在黑暗里,马蹄声愈来愈近。阿鲁克眯眼远眺,隐隐看见月下紫旗飘扬。
“将军!来的不是魏军,是……是曙军!”
“什么!”
阿鲁克扼腕瞠目,直呼不可能。
“曙国为什么要横插一脚!”
“他们多少兵马?”
“恐怕比我们只多不少!”
曙军来势汹汹,根本不及阿鲁克思考,战争已经打响。
“曙国疯了?谁叫他们这么打仗的!”
曙国有没有疯不知道,但阿鲁克已经要疯了。
悬云关的城门倒下还没修,他们虽占据关口,但是这样打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两军步兵骑兵交战,箭雨流星,如火如荼,阿鲁克边指挥作战边破口大骂,其间突听见笑声。
他扭转视线,馀光瞥到魏五。
一个猛冲抓住她。
“你耍的手段?你用了什么把戏,让曙国出兵了?你哪来的本事!啊?!”
唾沫星子喷了魏五满脸,她只是笑,血顺着她嘴唇的裂皮流淌,好像缓和了嘴巴皲裂的疼痛。
“我没有这个本事。”魏五说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字缓缓说道,“但,我可以帮你。”
“你?”阿鲁克提溜起她。
魏五全身软绵绵,右手无力垂下,随他的动作晃动几下,如无骨的布偶,任人摆布。
阿鲁克怀疑魏五也疯了。
“你还有什么把戏,秦琢玉,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阿鲁克看见魏五的擡起左手,这可能是她唯一能动的部位,手上的伤可见骨,关节红黑,泥石与干涸的血混在一起,样子可怖。
魏五嘴角缓缓勾起,动起来像生锈的机关。
她说:“真的。”
阿鲁克盯着她,看她指尖摸到嘴边,还以为她有这个闲心擦擦血。
他心生烦躁,开始懊恼浪费时间和魏五说来问去。
下一秒,就要将魏五甩开,可是魏五猩红的舌头一卷,左手飞速划过阿鲁克的脖颈。
血雾炸开!
“将军!”
“将军!”
这一划,几乎要将他的脖子割开一半。
阿鲁克瞠目结舌倒下,甚至来不及捂住脖子的裂口,死了。
律军霎时乱了阵脚。
“哈哈哈哈哈哈。”魏五跌跪着仰头长笑,一嘴的鲜血。
她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锐器,像是单薄一片箭头,尖端沾了皮肉,在红色的腥血里闪烁银光。
她将这东西藏在嘴里,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割裂的疼痛。
她不怕这一点疼,口腔的疼与身体伤口的痛令她清醒。在这口藏锐器的一天一夜里,不停吞咽血液,品尝仇恨,身体越疲软,灵魂就越冷静至极。
“你赢了,我也没有输。”
与此同时,曙军破关而入。
不得不说,魏国皇帝真是不择手段,什么承诺,什么信义,什么仁德,通通都是屁。
律国以为镇守悬云关的魏军是鼈,想要瓮中捉鼈,却不想她们只是皇帝放出的蝉,而律军不过是要被黄雀扑食的螳螂而已。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