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轻声道:“老祖宗留下的精.华宝贝,怎么就封.建了?”
孩子看到关工伤心,于是换了个说法:“七比和噢特曼是真的,可以动,可以说话,偶人是假的,所以不喜欢。”
“偶人也可以是真的。”关工两手撑着膝盖,极为认真地和孩子们说,“你们信吗?真正投入心力的偶,里面住着灵魂。”
话音刚落,就被骂了。
妇人追上来:“好你个关工!大白天吓唬小孩子!神神叨叨这么闲?”
又让孩子们散了,各在各家各找各妈。
关工只好道歉:“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妇人走了,关工两肩一塌,长长叹气。
一回身,愣在原地:“青芜?你还不回家?”
我摇摇头,自下而上越过关工的肩膀往后瞅。
“爷爷,我信。”
“什么?”关工愣了愣。
“我信偶里住着灵魂。”
关工试探着问:“你不害怕?”
我看着温柔含笑的殊胜:“当然,可美了,为什么害怕。”
于是关工也笑了,笑容和殊胜一样温柔。
“确实美嘞。”
他说他小时候见过有灵魂的偶,从此坚信投注了心血的偶都是有灵魂的,是可以感知造物者用心与否的。
他说他不觉得木工就俗,不觉得过时的东西就封.建。
他拉着我的手,往我家的方向,边走边说:“有信仰的人,才看得见灵魂。”
我擡头,问:“爷爷,你看得见吗?”
关工笑:“当然,不过并不是任何时候,准确来说,只有极少时候能看见。”
“但是青芜,你好像不一样。”
被发现了。
第一次听人这么平静地说我不一样,没有恐惧和厌恶,没有嫌晦气。
我想抽出来的手犹豫几秒,最后还是稳稳包在关工粗糙的掌心。
嘟嚷道:“可是我没有什么信仰的。”
关工嘿嘿笑,弓腰偏头:“你有颗纯粹的心。”
关工是个复杂又特别的人,我心想,他和镇上其他人不一样。
他是个快乐但不太快乐的老头。
关府四四方方,木头建筑围成关工的家。
小镇也四四方方,墙挨着墙,巷子连着巷子,里面的人不觉得自己是被困住的,他们指指点点,鄙夷骂围墙里的围墙更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