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寻观音玉
“咔哒!”
一束光射在房梁,如瀑逆流而上,而后光束后移,乍然照出一张明晦可怖的脸。
“嗬……”
脸一点点倾倒歪曲,嘴一张,舌头向下淌。
“姐!”
宝珠一巴掌拍上去,正对面门。
“叭!”
把舌头拍得缩了回去。
“叭叭叭!”又是接连好几巴掌。
“还我姐姐!”
“好了好了宝珠!姐错了还不行吗!”
梦芾翻身将宝珠抱了个满怀,连声认错。
转头就笑得春光灿烂:“好小宝,晚上是不是睡不着?姐带你去玩。”
宝珠刚打完一个哈欠,歪头揉掉眼角的泪,睁开一只眼睛看她,不说话,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梦芾双臂搭在宝珠肩膀上,亲切地半揽住她,意思也不言而喻。
“姐就知道你睡不着,走,带你吃东西去。”
梦芾前言不搭后语,上一句还说是带她玩呢。宝珠无奈点点头,任她想一出是一出的姐姐拉着。
出门,却没有去厨房,梦芾绕过天井,拐弯去了关工放偶的房间。
今晚的云重月亮淡,两人手牵手踏过门槛,手电筒的光在房间扫动。
“姐。”宝珠仰头,“吃的呢?”
“呃……”
梦芾眼珠子跟着光转,镇定自若将手电筒对着东北方向书柜。
“喏,这就是吃的。”
宝珠看着她姐,等梦芾低头回看过来的时候,学着姐姐的样子挑眉。
“没错呀。”梦芾理直气壮,有理有据,“那啥啥夫斯基说过,书中自有黄金饺,书中自有蘑菇汤,要啥有啥。”
话虽这样说,却拉着宝珠往西北方向走进了里屋。
“姐,到底要干嘛呀?”
梦芾借着手电筒的光好奇环视屋子,最后对准里面的另一扇门。
“爸最宝贝的偶是在这间屋子里吧?你知道钥匙在哪是不,小宝?”
宝珠点点头:“但是姐,你不是不喜欢偶的吗?你以前从不关注的。”
“况且爸……”宝珠话还没说完,梦芾打断她。
“哎呀,爸不许我碰,但是姐主打一个叛逆。”
宝珠看她姐胡言乱语,定定道:“叛逆期是指十二岁到十六岁的孩子。”
梦芾:……
“我不管,二十六也叛逆,三十六也叛逆。”
宝珠瘪嘴,打着哈欠说要回去睡觉。
梦芾一把拉住她。
“好妹妹,姐最近要新写一本书,早上看爸的偶戏非常有感觉,现在就想看看爸最宝贝的偶有多哇塞。”
她眯眼,充满好奇与希冀道:“一定充满历史文化气息。褪色的绸布,不再明亮的珠钗,深沉斑驳的眼睛。”
“姐以前在家那么多年,居然没有见过一次,多可惜你说是吗小宝?”
梦芾低身装可怜。
宝珠点头,得偿所愿的梦芾重新亮出她春光灿烂的笑脸。
“别和爸说。”
“那肯定不会!”梦芾保证。
于是两人狗狗祟祟退出里屋,紧接着摸索到书柜。
“钥匙在这?”梦芾压低声音说,“夹书里?怎么找?”
“柔枝曾记插军持,佛日光明每借晖。纵使粉妆春态度,何如珠压旧腰围。”
宝珠半蹲着拉来一个矮木板凳坐下,接着念。
“粘条缕缕俱成带,溜汁涓涓可染衣。一夜东风浑不见,看灯人匀月中归。”
梦芾一脸不解:“什么?”
“元代凌云翰的《雪中八咏次睢宗吉韵·其三雪柳》。”宝珠说。
“爸每天钥匙放的位置都不一样,凭这首诗可以找到。”
梦芾:……
梦芾眼皮垂下来,嘴一歪,如若没有皮肉连接,下巴此刻应该追随了地心引力。
“不丶是丶吧!”她小声一字一顿,捂住囧脸,“我就看个偶,搞什么解密游戏?”
有气无力道:“那小宝你知道嘛?”
宝珠被她的样子逗笑,目光炯炯道:“我知道呀,不然念诗干嘛。”
“今天周五,那就是‘溜汁涓涓可染衣’,动词‘染’,找到和木艺有关的那列书,钥匙在这列的左上书里。”
“嚯!”梦芾听得眼睛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