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
关工气上了头,任何辩解在他耳朵里都是欲盖弥彰和狡辩。
“你没偷学藏得那么小心?你没偷学能做出来这些东西?读书还能教你做机关兽?”
他咬牙切齿,斥骂声从齿缝挤出,甩手朝宝珠屁.股打了好几巴掌,宝珠躲都躲不及,实打实挨着,又痛又委屈,没忍住哭起来。
但是关工更暴怒了。
“干脆你也别读书算了!和你姐一样!不听话不听话!”
宝珠泪流满面,嘴里说着:“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
“犟!你给我犟!”
又是几巴掌。
宝珠挣扎起来。
“爸你根本就不听我说,我说了我没偷学!”
这一挣扎,关工发了飙,对着脚下的木头玩意又踩又踢,宝珠要护,他就推开,再护,他一把提起宝珠,扒了裤子又是“啪啪”几个巴掌。
“胆子大了你!不听话!”
宝珠双脚乱蹬,好不容易才脱身:“我还不听话吗!”
气得关工扭头抄起竹扫帚:“你再回嘴试试!”
宝珠不说话了,只是委屈地瞪着他。
关工指着宝珠:“你说!你说你再也不做这些玩意儿了!你说你再也不偷学了!说!快说!”
宝珠还是不说话,小小的胸脯剧烈起伏,撅着嘴一脸倔强,眼泪已然消失。
关工扯过她:“哑巴了?!快说啊!”
“爸。”宝珠看着他,“我不耽误你的事,我只是自己随便玩玩。这没什么的。”
关工猛吸一口气,这和挑衅他没什么区别。
“你有本事了对吧!敢和老子对着干了是吧!我平日是太纵着你了!”
他抓起扫帚,作势要打过来。
宝珠也不躲,下意识护住脑袋。
“爸!”
梦芾赶来,一把抓住打下来的扫帚。
“你干什么!你要打宝珠?你疯了!”
“为什么?”
暴怒中的家长是厌烦任何提问的,他们只想发泄情绪。
“孽子!孽子!”
关工甩开扫帚。
竹制的扫帚扇面宽大,细枝小叶繁多,他这么一甩,梦芾的脸就遭了殃。
刚扫到脸上还没什么痕迹,不多时密长的血线覆上梦芾侧脸。
“你不走,老子连你一起打。”关工喊。
梦芾摸了把脸,血不多,伤口却痛,她面部的神经因为痛感而轻微抽搐。
“因为什么?”梦芾蹲下,老母鸡一样护着宝珠。
突然瞥到关工脚步的木头物件,她眼皮一沉,再掀开仰视关工时,眼里的温度也消失了,带着麻木。
太阳光照得她不得不眯眼,她努力往上睁,似乎想好好看清,阴影里父亲的神色。
“爸,因为宝珠雕木头?”
“所以你又要来一次重整家风?”
“她没偷学,她只是天生喜欢,天生擅长而已,她不碍着你什么事吧,爸!”
关工自上而下看着她,完全没有了往日平和慈祥模样。
他说:“你懂个屁。”
“没人教她学不会的。这手艺,我不准,谁都不能学,谁也不能!”
“关梦芾,我发威什么样你知道的,现在你劝你妹,让她承诺,以后再也不做机关兽,再也不碰任何有关的东西。”
梦芾不答应,她两眼失望,说:“爸,你和二叔有什么不同。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打我了!”
关工手擡起,疾风呼过,手掌停在梦芾脸三指处。
梦芾睁大眼睛,等着关工这一掌落下来。
她一把按下宝珠钻出来的脑袋,嘱咐道:“在姐姐怀里呆着。”
“爸,你未免太强势!”
关工气得手抖,缓了几秒,他指着梦芾鼻子:“你妹就是和你学坏的,她以前很听话的,现在和你一样犟!”
梦芾突然就笑了,笑得很丑,笑着笑着眼泪溢出,在眶里打颤,她忍着,不教落下一滴。
这句话像是一下捅开了陈年的痂,捅得梦芾龇牙咧嘴,再没力气维持冷静。
“对!什么都是我的错,从小到大,不管出什么事,都是我的错!爸!你就这么讨厌我?”
她紧紧抱住宝珠,也抱紧了当年无助的自己。
关工眼皮一跳,几脚踹飞地上的木头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