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补贴?”
关工没回头,手腕一动,筷子挨着菜碟,似乎在思考。
少顷,他说:“包吃住。”
仿佛只是普通的谈天,万珍忙着手里的事,有一搭没一搭问:“外国人?”
“对,人木艺世家,父亲病重,来华国求学呢。”
说起徒弟,关工面上无不是满意。
“哦,那你有人家联系方式吗?我给他准备个红包。”万珍说。
“不用。”关工笑,“我给他就好。他也不懂我们的习俗,突然给红包怕他不好意思。”
“也行。”万珍往旁边挪开一步,方便刘上菜,她将头发别到耳后,“那他哪个国家的啊?”
“他……”关工卡了壳。还真不知道。
珍惜没说,他也没问。
“哪个国家都可以的。”
“哦。”万珍不咸不淡说,“那他怎么找到你的?”
“他说是慕名而来的,嘿,估计花了不少功夫,人挺好的,肯坚持,有毅力。”
关工心情舒畅得很,擡手嗑瓜子。
万珍擡下巴:“爸,吃饭了就别磕了,果盘搬到柜子那去嘛。”
“诶。”关工说。
关工还没起身,刘小跑过来揽了活,还顺带把桌上瓜子壳抹进垃圾桶。
“妈,你真的是,一点事不让爸做,非要伺候他干嘛?”万珍撇下手里的筷子。
“爸你也是,筷子只拿自己的?”
“哎呦哎呦,珍呀,大过年少说几句嘛,妈伺候你爸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都这样,别说了,别说了哈。”
刘一刻不能停,旋脚又往外忙活。
万珍眼皮一垂,唇线拉直,扫了关工一眼,到底还是没再说,大概也是烦了,从鼻孔排出一腔浊气,胸脯内陷。
“他什么时候再回来?”她问。
关工眼珠上移,愣了几秒才明白万珍说的“他”是指珍惜。
“他呀,过完年节,和他母亲一起来看我。”
万珍:“他真有心那才好。”
话在关工心里转着弯,他说:“那孩子肯定是有心的。”
“嗯。你别被骗就行。”
关工一下急了:“珍耶,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珍惜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也有考验他的!”
万珍不看他。
两个女婿陆陆续续端菜上来,她帮忙摆一下盘子。
她轻声说:“被蛇咬的又不是我。”
“那你就是歧视外国人啦?我选的徒弟我相信。”关工拍下筷子保证,“他不图我什么,就想学手艺而已。”
“就算骗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他是喜欢我的手艺,喜欢偶,我知道!骗就骗,最重要的是他喜欢。”
“况且我也没什么让他骗的。”
万珍摊手,指尖向着桌上的红烧鱼,示意关工吃。
“我还是提醒你一下,爸,这个珍惜没和你透露任何具体信息,你又没他联系方式,他跑了人都找不到。”
关工伸手,筷子拨弄鱼皮。
“哎呦,你就说爸有什么让他骗的?”
“操心那么多干嘛。”
万珍没有回,似乎和关工说的只是很寻常的打发时间的谈资。
她起身唤两个妹妹来吃饭。
“洗手了吗?洗完来吃饭。”
然后才重新落座,接着下面的话题:“随便你,我就是提醒一下,到时候出事了帮不了你,当初外省的都找不到人,现在外国哪里还找得到。”
“哎呀。”关工不耐烦了,“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你妈让他带特産他都没要呢,就提着来的时候一个小手提箱走了。这孩子憨实。”
万珍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人家有可能要的不是特産。”
“啧。你怎么把人想那么坏呢!”
“行行行,我不说。让你注意嘛。”万珍说,“到时候他来了会在你这继续学的吧?我给他发红包,和你学手艺受苦了。”
关工这才缓和了面色,转而问刘:“怎么还是昨天那盘鱼?”
“不是了。”梦芾给关盼儿夹菜。
“怎么不是?”关工筷子点在鱼头上,意思是你们自己看。
“不是,和昨天不一样的。”梦芾认真说,“今天把底汤浇鱼上了,按爸你说的。”
关工筷子一撂:“唬你爸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