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可亏了。”
我随意点头,跟着她去旅馆住宿。
只要讲到示神镇,她就眉飞色舞,话语间无不是对神的敬仰与恭顺。
翌日清晨,我决定去山上的寺庙看看。
上山走的是石板路,山高,却不难走。
只是山路修的曲折,好似是要考验求神赐福者的虔诚。
因好奇上山的人叫苦不叠,而心有所求的苦者要增加难度凸显诚意。
有人布鞋布衣,走一阶跪一阶,一阶一拜,以头点地,双膝已破。
心有所求,恐九天神佛不见心诚。
过路人有暗自揣测觑目而视者,有的见怪不怪。无非难处无解,唯信神明。
我走了近一小时,将至尽头,远远看见有个小小竹寺,有些老旧,伫立山顶,似乎预示里头供奉的神仙是如何清虚道骨。
我心想,或许里面盘坐一位白须遗神,问ta也许能找到竹林。
正想着,突然有人拦住我,面容和蔼递过来一支细香。
“祈愿香。”他解释。
我回神,香已经塞进我手里,他说:“五十。”
我呆住了,他却忙不叠把单肩包拉到身前,从一捧红塑料袋里捏出两根细香,说:“一根没用,三根才能祈愿,百试百灵哦!”
我垂眼,揪着手里的香,继而直视他:“你的香金子做的?”
他笑嘻嘻,说:“不呀。”
我问:“那和外面五块一大把的有什么区别?”
他笑脸如花,告诉我:“这香在庙里放过,是专供给神的。”
我也跟着笑,拉过他的包,把香塞回他的塑料袋里。
总结:“那就是没区别。”
然后绕过他继续走。
他在后面喊:“心诚不在乎这点钱嘛!花钱散冤散灾啊!”
我背对他摆手:“花钱我才冤,不花我既保了财又免了冤。”
“香是不是专供的神不知道,香多少钱神也不知道,我冤不冤只有我知道。”
我走到竹庙前,门下全是虔诚的信徒。
我小心翼翼踮起脚尖过去,抓着肩带往里钻,挤过竹门,仰头,却发现竹庙原来不过是个清旧的装饰,又小又薄,庙的另一边,是可称辉煌的庙宇。
那么高,那么大,和小小的竹庙隔了那么远,像是凿入了山壁的朱楼画栋。
我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庙,不,是殿。
神殿前五人都抱不住的葫芦塔里香火鼎盛,白烟随香,缭绕着向上飘。
我的思绪跟着渐渐飘忽。
旅馆老板没说谎,镇子的经济发展确实很不错,因为神。
外乡人在塔前排起长龙,闭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喃喃入耳,不知道神是否能听清。
也许祷告者也有所考虑,于是大把大把愿钱福纸投入塔中,热浪腾起,催促着烟香飞往九天之上。
我无声仰看,馀光见塔尖右侧后的偏殿屋顶有工人在装修。
檐瓦要换成金色,为了使神殿更加庄伟而不可攀。
旁人低头祈愿敬香烧符测卦,谁也不会在意屋顶如何如何。
我挪动两边步,突然看见屋檐下站着位青衣人,在一众垂首的香客中异常突兀。
ta不像是香客,仿佛只是观摩殿檐的看客,仰头瞅得认真,露出如竹修长的脖颈,墨发披肩,百无聊奈的样子。
大约是恢宏的神殿确不在意小小的损失,换瓦工人将旧红瓦片随意垒放一边,撅嘴提眉,估计是在哼着歌。
我脚随心动,往青衣人的方向走了没几步,乍见高檐上垒起的瓦片颤巍巍要掉下去,正对下方仰头看客的面门。
我疾步喊:“瓦要掉了!小心!”
工人停了歌声,寻音朝我看过来,脚尖正碰到瓦堆,这下一连好几片瓦接连往下坠。
“不要!喂!小心啊!”我惊慌往前冲,试图提醒。
青衣人没反应,瓦就要砸ta头上的前一刻,却突然止住了。
时间寂止,似曾相识。
这是与殊胜初见的样子。
周围人也都顿在原地,只有我还活动自如。
时间寂止或许只有几秒,我于是急急奔去想拉走青衣人。
ta却突然回头,面容雌雄莫辨,平静的一双眸子望过来,好像把我套在了ta的目光中,迟迟难以挣脱。
我犹豫的当头,时间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