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妆台前,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听见响动慌忙起身,天水碧襦裙拖曳在地:
“殿下怎么这时候来了?”
“母妃把我关起来了!” 萧璟芫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下,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颌滴落,浸湿了绣着金线的衣领,“她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什么皇子,什么皇位,我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若羽轻叹一声,莲步轻移,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放在案上。
她指尖微凉,轻轻按在他紧绷的肩头:
“殿下消消气,贵妃娘娘也是为您好。天下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孩子的?”
说着,她取来温热的毛巾,细细擦拭他脸上的酒渍。
萧璟芫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醉意朦胧的眼中泛起血丝:
“若羽,只有你懂我······”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若羽姑娘!爷今儿个就要你作陪!” 粗犷的男声伴随着桌椅翻倒的声响,震得雕花窗棂嗡嗡作响。
掌柜的赔笑劝阻:
“这位爷,若羽姑娘正在招待贵客,您要不······”
“放你娘的屁!” 木门被狠狠踹开,几个醉醺醺的汉子闯了进来。
为首的络腮胡瞪着血红的眼睛,一眼瞥见若羽,顿时色心大起,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腕:“小美人,跟爷走!”
若羽吓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
“我只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自重!” 可那汉子哪肯罢休,腥臭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肥厚的嘴唇就要压下来。
“放开她!” 萧璟芫怒目圆睁,酒意化作熊熊怒火。
他抄起桌上的青铜酒樽狠狠砸过去,紧接着一个飞踹,将那汉子踹得倒飞出去,撞翻了屏风。
瓷瓶碎裂声、桌椅倒塌声混作一团,整个雅阁乱成了一锅粥。
掌柜的带着伙计们冲进来,七手八脚将闹事的人拖了出去。
临走前,络腮胡还在破口大骂:
“敢坏爷的好事,你们等着!”
雅阁内一片狼藉,若羽跌坐在地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
她望着满地碎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殿下,让您见笑了······我本就是个低贱的艺妓,从前被人羞辱也是常事······您不必放在心上······”
萧璟芫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酒精在血管里奔涌,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滚烫的吻落在她颤抖的唇上。
若羽先是一僵,随后闭上眼,泪水滑进两人交叠的唇齿间。
红烛摇曳,罗帐轻颤。
当晨光刺破窗纸,萧璟芫猛地惊醒,望着怀中沉睡的若羽,懊悔如潮水般涌来。
他扯过锦被盖住她光洁的肩头,双手揪着头发:
“我······我都做了什么······”
若羽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
“能与殿下共度一夜,是若羽的福气。若羽从不敢奢求更多······” 说着,她起身披上外衣,就要离开。
“站住!” 萧璟芫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萧璟芫对天发誓,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你哪儿也不许去,就留在我身边!”
若羽浑身一颤,泪水再次决堤。
她转身埋进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忽然觉得,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窗外,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