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的朝晖刺破云翳,
顾念雪又一次在酸痛中醒来,她咬着唇在心底将萧璟煜骂了个遍。\w!z~s+b,o.o*k*.^c¢o_m/
“太子妃该用早膳了。” 芳儿掀开床幔,瞧着顾念雪一脸惺忪的模样,眼底的促狭藏都藏不住,“皇后娘娘遣了宫人来,说是要请您帮昭阳公主遴选嫁衣绣样呢。”
“嗯······” 顾念雪困意未消,任由紫笙搀扶着坐起身。
墨玉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扫过月白色寝衣领口。
待好不容易洗漱完毕,两个丫头将她按在铜镜前。
她勉强睁开眼,待铜镜映出她的模样,那双水雾朦胧的杏眼瞬间瞪大 —— 锁骨处蜿蜒的红痕如蔓藤般攀至领口,唇畔还凝着未褪的嫣红,活脱脱一副被精心采撷过的模样。
“萧璟煜!” 她攥着裙裾咬牙切齿,耳畔却传来两个丫头极力压抑的闷笑。
狗男人!昨夜明明说过不折腾她的,这下倒好,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的夫妻生活到底有多和谐么!
紫笙灵巧地替她绾起青丝,红宝石在晨光中泛着艳丽的光泽:
“太子殿下寅时便出城了,说是有要务在身。不过殿下特意吩咐,定会赶回来与您共进晚膳。”
“知道了。”顾念雪心不在焉地应着,这红痕可遮得住?
“对了,太子妃。+k\k^x′s?w~.-o/r?g\” 紫笙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唐前辈走了。”
“什么?”闻言,顾念雪猛地转身,瞌睡都醒了大半,“什么时候的事?”
这段时日,她一直让师傅暂住在肃王府,目的也是为了保证师傅的安全,还能避免他与皇上撞见。前天,她特意抽出时间去看望了师傅,但那时,他并未说自己要离开啊——
“昨日茯苓去送早膳时发现人已不在。”紫笙将檀木梳插进她发间,镜中倒映出她微怔的神情,“堂内物件整整齐齐,连半张字条都没留下。”
顾念雪怔怔望着镜中自己,指尖捻起一缕青丝,忽然轻笑出声,眼底却泛着水光,
“这倒真是师傅的做派。”
来无影去无踪,潇洒来去,自在如风!
她望向窗外渐盛的日光,恍惚间看见那个挺拔肆意的身影,背着斑驳药箱隐入江南的杏花微雨,又或是踏着塞北的霜雪,去寻觅生长在绝壁上的千年雪莲。
这时,当值宫人隔着珠帘通传:
“太子妃,宁妃娘娘携七皇子来了,正在正殿等候。”
“知道了,本宫即刻就来!”
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她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紫笙,去将小厨房的羊奶热一下端到正殿去。”
“是,奴婢这就去。′z¨h′a~o-x^s·.?n\e/t`”紫笙将手上的木梳递到芳儿手中,便快步朝着小厨房走去。
顾念雪刚跨过正殿门槛,便见身着湖蓝翟衣的宁妃抱着七皇子屈膝欲跪。
“宁妃娘娘!” 顾念雪急忙伸手扶住,“娘娘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宁妃仰头望着她,眼底泛着水光,怀中婴儿正攥着她的流苏玉带,肉乎乎的小拳头一松一紧:
“臣妾是来谢太子妃救命之恩。五皇子说,若不是您力保,璟晟怕是······” 她喉间哽咽,指尖轻轻抚过怀中小团子细嫩的眉眼,仿佛在确认这份失而复得的珍贵。
顾念雪怔住。
想起那日从萧璟瑞手中夺过襁褓的惊险画面在眼前闪过。
七皇子那时的啼哭,与此刻软糯的咿呀声重叠,让她心头泛起涟漪:
“娘娘言重了,稚子无辜,我只是不忍见他被卷入这场纷争罢了。”
“从前是我眼拙。” 宁妃将七皇子交予身侧的乳娘,转而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热擦过她腕间玉镯,
“总以为你是养在深闺的娇花,同那些世家贵女一般,纵有万般才情,却一心只想攀高枝,可自打听说你随虞都统下广南救灾,又为太子远赴边境······”她眼底泛起钦佩的光,“我便知道,你胸有丘壑,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顾念雪笑笑,并未接话。
她望着婴儿挥舞的小手,心底却泛起苦涩 —— 上一世她确实只是被豢养的金丝雀。
“呀 ——” 襁褓中的孩子突然发出清亮的奶音,小手朝顾念雪的方向乱抓,胖嘟嘟的小脸急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