胛骨,半浸在及腰的冷水中,刺着狼纹的脖颈在寒颤中微微抽搐。
“最后一次机会。”沐风的声音混着水滴声落下,他用靴跟碾过石墩边缘的青苔,“谁指使你们假扮北疆人的?\"
男人抬起头,散乱的头发黏在血污纵横的脸上:
“北疆勇士宁死不屈!”
话音未落,一口血水混着碎牙喷在水面,惊起数只蛰伏的水虱。
沐风嗤笑一声,指尖弹落刀鞘上的水珠:
“以为在脖子上刺个狼头,就能让太子信你们是北疆细作?”
男人忽然狞笑起来,血水顺着下巴滴入水中,
“你爱信不信!”
沐风忽然收起刀,从怀中掏出块两指宽的方形玉佩。
玉料浑浊无光,边缘还缺了个角,却被他用金丝细细包了边。
“这玩意儿是在你的住处搜着的,藏得倒是挺隐秘,” 他把玉佩展示给男人看,“看着像块废石头,倒是包金用了好料子。”
男人的喉结剧烈滚动,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慌乱。
水面下,他被铁链锁住的手腕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上来。”沐风头也不回地吩咐。
两名暗卫拖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踏入水牢,女人的绣花鞋早被磨烂,脚趾在青苔石地上划出血痕。
“当家的!”女人看见水中的男人,突然挣脱暗卫扑到池边,发髻散落的银簪掉进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抓了小石头!”
男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快招了吧!”女人声嘶力竭地朝他喊着。
水牢顶部的水滴落在他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太子妃与北疆公主在箭亭比试骑射那日,你接了谁的命令?” 沐风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抓起女人的手腕,用刀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
女人痛呼起来:“当家的!”
她猛地磕头,额头撞在池边石头上,鲜血直流,“我死了没关系,可孩子是无辜的,他才六岁!”
男人猛地闭上眼,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就在他即将开口时,沐风突然抽出腰间短刃,寒光一闪便扎进女人的小腿!
\"啊 ——!\" 女人的惨叫在水牢里回荡,鲜血染红了半边水面。
“不要!”男人狂吼,铁链被他挣得哗哗作响。
“现在你想说,我也不想听了。”
沐风用靴底碾着女人的手指,短刃在水中晃出红影。
“我是瀛国的细作!早在十年前就潜伏京城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血水混着鼻涕流了满脸,“为了掩藏身份,娶妻生子是最好的掩护,本以为这辈子可以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谁知一个月前突然接到瀛国的密信 ——\"
沐风抬了抬手,暗卫立即用纱布裹住女人的小腿。
“密信上说北疆来人,让我们从中挑拨两国关系,最好是能够一举杀了牧颢麟!\" 男人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撞得咯咯响。
沐风蹲下身,短刃挑起女人的下巴,森冷地看着牢中的男人:
“谁下的命令?你们在京城的据点又是何处?”
“谁下的令我不清楚,但密信上盖的是瀛国大国师的印,京城的据点是······天香楼!”男人的眼神涣散,“楼主说事成之后,会送我们全家回瀛国——\"
沐风突然冷笑:
“瀛国早在三年前被西绥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整个都城都盘踞了西绥的势力,你们的楼主,怕是早就成了西绥的走狗。”
男人猛地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原来,他早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