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和皇后一直站在殿门口,直到公主的身影消失在宫墙转角。
“陛下,我们的昭阳······嫁人了。”
皇帝握住她的手,望着宫墙外漫天飘飞的红绸,长叹道:
“女大当嫁,况且这是她自己择的夫婿,未来也定会是幸福美满,我们只需见证她的喜乐便好。”
与此同时,国公府朱漆大门洞开,红绸自门楣垂落如瀑。
顾子陵穿着一身崭新的大红色喜服,腰间白玉环佩轻响,身姿笔挺,立在中庭。
“子陵,准备好了吗?”
顾衡远亲手为儿子整理冠冕,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
“爹,儿子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顾子陵恭恭敬敬地回答,脸上难掩激动之情。
巳时三刻,迎亲队伍踏着吉时出发。
最前方二十四台大鼓齐擂,炮仗炸响!
八名童子手持宫灯开道,后面跟着抬着十二抬聘礼的小厮 —— 金镶玉的首饰匣、织金蜀锦的嫁衣箱,还有雕着 “囍” 字的红漆食盒,琳琅满目。
十里红妆蜿蜒如赤龙,引得沿街百姓挤在廊下踮脚张望。
“快看,那就是国公府的二少爷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茶馆二楼,有老妇人用帕子指着骑在枣红马上的顾子陵。
“是啊,听说公主也是美若天仙,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卖糖人的老翁笑着接过铜板,目光追着队伍里那顶镶满珍珠的花轿。
“这皇家的婚礼就是不一样,多气派啊!”
“是啊,真是羡慕啊,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看到这样的场面了。”
待队伍行至公主府,顾子陵在礼乐声中下马。
依照古礼,他先向虚掩的朱门献上 “纳采”“问名”“纳吉” 三书,又以红绸系着的玉如意轻叩门环。
随即呈上雁形玉佩、五色丝线、绸缎布匹等物,此为“六礼”。
待礼官唱诵完冗长的祝词,朱门缓缓开启,却见府内设下三道 “拦门酒”。
顾子陵连饮三杯,才得以穿过垂花门。
绕过影壁,花轿前早设下火盆与马鞍。
顾子陵执起弓箭,三箭虚射花轿四角,女官口中念着 “一射天,天赐良缘;二射地,地配一双;三射轿门,早生贵子”。
萧璟晗莲步轻移,在喜娘搀扶下盈盈跨过火盆、迈过马鞍,盖头下隐约可见裙裾绣着的并蒂莲,与他喜服上的纹样遥相呼应。
顾子陵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红绸,目光灼灼地盯着盖头下朦胧的轮廓。
他佯装整理红绸,实则借着低头的动作,悄悄掀起盖头一角,却见喜娘眼疾手快,立刻用团扇隔开他的视线。
“驸马爷莫要心急,这洞房花烛漫漫长夜,还怕瞧不够咱们公主的花容月貌?”
盖头下传来娇嗔的轻笑,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惹得顾子陵耳尖泛红。
他直起身子,却仍恋恋不舍地频频侧目,连喜娘催促前行都恍若未闻,直到身边亲友善意的哄笑响起,才如梦初醒般握紧红绸。
两人在众人簇拥下缓步走出公主府,顾子陵恨不得将步子迈得更大些,又怕扯得红绸太紧惊了新娘,只得耐着性子慢慢挪动。
待萧璟晗登上喜轿,他甚至忘了要保持新郎官的矜持,伸手扶萧璟晗的动作急切又轻柔,引得围观百姓纷纷打趣。
国公府内,也早已是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前庭摆满珍馐美馔,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朝中的文武百官、皇亲贵胄们接踵而至。
玉带金冠交相辉映,贺喜声、寒暄声此起彼伏,将国公府衬得恍若人间仙境,只待这对璧人共赴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