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京师到底还是知道了泰山府百鬼夜行的消息。·8*1*y.u.e`s+h~u¢.\c?o,m-
只是这个时间朝廷到处都在起火,内部倾轧更是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地步。
庙堂衮衮诸公收拾京城的烂摊子还收拾不过来,更何况是来自于千里之外的泰山府的烂摊子?
这座京师又是到了入夏的时节。
朝廷大势现如今压不到寻常百姓身上,所以百姓们如若无事般的正常生活。
道路上依旧是熙攘人群。
只见一辆悬挂着尚书牌子的马车驶过青石路,旁边的百姓纷纷避让开来。
生怕冲撞了里面的这位高官大公。
马车内,满脸倦容的冯庸掀开窗帘的一角,哀叹说道。
“有的时候,正是羡慕这些寻常百姓,看得少,听的少,活的便是越开心。”
对首而坐的一位青年却是摇头说道。
“大难临头而不自知,死了也是一头枉死鬼,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有什么意思?”
冯庸摇了摇头,拉下来门帘,看向眼前的青年,眼里却是有一些赞赏之色。
“庙堂间,你奏对的确是不错,那韩意对你杀意满满,我等看来,不仅不是一件坏事,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有你这种人才投靠太子,太子怎么至于落到如今满头白发心力交瘁的地步?”
冯庸呵呵一笑。?狐/恋_文¢学` +追*嶵~新`章^劫?
“我等身后都是由世族,大宗当背书,你一个人如履薄冰,如今更是得罪了这位大貂寺,感觉如何?”
张毅却是苦笑说道。
“如芒在背。”
“那就对了。”
“国乱之时,必有妖孽作祟,例如那魏渊。”
“但是同样,必然有能人出世,匡扶朝廷,匡扶天下。”
“例如你。”
张毅却是摇头。
“张毅还撑不起这八个字,太大了。太远了...在下不过是舍人罢了,距离诸位匡扶天下的大人,距离还是太遥远。”
那冯庸却是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可知道,从中门到那座庙算无数的大殿,走了多少步?走了多长时间?”
“三千余步,三炷香的时间。”
“是三千三百六十七步,三十年的时间啊。”
冯庸感叹,随后笑着说道。
“走到中门前,我尚且还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再不济也是一位而立之年的雍容贵族。”
“可是走到大殿之前,早己经是满鬓斑白,华发丛生啊。¨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
“老尚书。”
马车渐渐停住,冯庸看着外面的太子府,却是沉声说道。
“但是你今年才多大?便己经能够迈入那座大殿?”
“你等年轻之人不能匡扶天下,还有谁能够匡扶天下?”
“我们老了..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
“老尚书....还是没有想好站位太子吗?”
冯勇却是老神在在的闭上眼睛,摇头说道。
“我老了,不想再参与如此多的事情,也不想站位这对父子之间。”
“弥留之时,只是想要做一根柱子,让这座大殿稳固一些,不至于这般快的倒塌下去。”
“说来却是奇怪。”
“陈国本应该是生机勃勃,国力日渐增长,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的恢宏场景。”
“这才几年...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冯勇悲悯的脸上却是闪过满满杀意。
“按照时间来算,一切还是归咎于魏渊进京。”
“若不是他进京,陛下就不会如此长命,太子也能够顺利登基,封臣便不会人心浮动,边境便不会动荡不安。”
“此人正是天降祸胎,枉我多年前还称其为帝国双壁。”
“早知如此,当年在军中就应该宰了这个求八百人御敌的营总。”
说完这些,冯庸的杀意又悄然消散,叹息说道。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他,陛下如何登基?
北境如何御敌?
江湖如何平静?
天下如何安宁?
东胡如何覆灭?
封臣们如何能够如此老实?”
张毅却是说道。
“老尚书对纣王似乎欣赏大于厌恶?”
“他这种人,谁能够不欣赏?谁能够不厌恶